皇上,恕奴才无能,人到半月,扛了十三天沙包,不仅一无所获,还折了自己,他愧对皇恩呐。
康熙自然听不到小队长心底的呐喊。
他如今正听着属下报告关于噶尔丹的动向,他既接受了喀尔喀三部的归附,自然要将准噶尔之事放在心上,况且,刚刚锡林郭勒的几位亲王话里话外都带着抱怨。
喀尔喀三部人数不少,带来的牲畜更不少,牧场就这么大,牲畜多需求也多,如今虽然还未入冬,可锡林郭勒的草皮都快被啃秃了,再这么下去,伤及草根,明年可就长不出牧草来了,到时候莫说喀尔喀,就连他们锡林郭勒都跟着受罪,说不定还得被迫搬迁游牧。
下面的牧民做了游牧也就算了,要是亲王也跟着游牧,那脸上可就无光了。
可攻打噶尔丹不是说打就打的。
数年前起,朝廷就和叛军打,打到一半又和噶尔丹打,连年争戈,早已人疲马乏,粮草虽有,可辎重却略有不足,更别说噶尔丹身在草原,身侧亦有铁骑,朝廷的铁骑与之相拼并无多大胜算。
想起前两年同叛军打的如火如荼时,那炮火给予前线将士们的压迫感。
康熙想着,恐怕这噶尔丹还是得靠枪炮才行。
可朝廷的枪炮……威力有余,灵活度不足。
康熙想到了范婉手中的竹雷与撼天雷。
他有心取之,但他也知道,那卫氏是个精明的女人,他必先予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且那个筹码还不能太小,所以……他必须从长计议。
临回京城之前,喀尔喀和内蒙古四十九旗还是闹起来了。
康熙无法,当即下旨,命喀尔喀与四十九旗一起混编到各处扎萨克,管辖稽查,直接给混编了。
强扭的瓜不甜。
康熙也知道,这件事做的粗糙,可此时,他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回了京城,康熙将心内的火气发到了朝臣的身上,一连骂了好几个重臣,其中就有党同伐异的祸头子,满臣打的火热,汉臣就显得格外沉默了。
就连李光地都觉得奇怪,这张英平常不是挺跳的么?怎么这次回来跟哑巴似的了。
两个汉臣出了宫都没对视一眼,晚上却默契的一个拎着酒,一个开着后门。
两位老同僚在书房里喝了个酩酊大醉,最后抱头痛哭,张英将自己在盛京的所见所闻告知李光地,李光地神色复杂,对这样的政策并不赞同,可对比朝廷对汉人的忌惮与迫害,那些可悲的文字狱,那些被送往南方流放的考生,借着酒意,两个小心翼翼的护着汉臣的老大人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所以谁都没有发现,窗子口趴着个脑袋。
那脑袋一动不动,哪怕蚊子把脸上咬出了十几个包也未曾动摇。
盛夏的炎热此时也比不上少年眼底的怒火。
他心中戾气勃发,眼底燃烧着怒意,咬牙切齿,攥着拳头。
那些分别就被掳走的考生,是他心底的一道伤疤,当初他护送他们出了山东,转身人就被掳走了,他不仅被张廷瓒狠狠的抽了一顿,还差点背了黑锅,累及家人。
如今终于知道了去向,他得想办法把人弄回来。
而且……
刚刚父亲的话也让他很是在意,完全不同的治世方针。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吸引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