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温擎和老北静郡王关系尚可,可温擎这人刚愎自用,控制欲强,老北静王的手伸不进西北军,温擎也不管胡杨城,这才算是平和相处,怎么温擎刚死,这两家就开始合作了?
如今的胡杨城外,护城壕沟宽大约七八米,深也有五六米,因为并非是天然河流,而是全人工挖掘,所以规模不是很大,但是这也给鲜卑军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以前的护城河,因为有天然河流做支撑,所以壕沟里面是有水的,而现在人工挖掘的壕沟,只有下面渗透出的一米多的地下水,两边都是绝壁,三四米的高度叫人下得去,上不来,再加上这些水里用有用竹子削尖了反过来倒插在水底,不小心掉下去的后果就是血流成河。
起初由于壕沟底部有水,看不大清楚,鲜卑军没有发现,还暗自嘲笑这壕沟挖了个寂寞,于是先锋军放下绳梯就下去了,结果到了半途往水里一扑,就悲剧了。
鲜血染红了护城河,鲜卑军这才发现了不对,赶紧叫人别动。
而就在他们以为只有竹尖的时候,突然,水下一阵翻涌,只见几个丑陋的大家伙张大了嘴,对着那群哀嚎的士兵一口咬住了他们的胳膊,身体猛然翻转,那条胳膊就脱体而去了。
“这是什么怪物?”鲜卑军先锋队顿时大乱。
若范婉在此地,一定告知他们,这是她花了大价钱从长江下游流域搞过来的扬子鳄,也就是传说中的土龙。
范婉对胡杨城的改造是全方位的。
从百姓的思想,到胡杨城的防卫力量,可谓是用心良苦。
既然水渊给范婉立了个神女的人设,范婉也就毫不吝啬的利用了。
她站在天王塔上,挥斥方遒,每次一个政令下去,都会给鲜卑军带来灭顶之灾。
为了给鲜卑军带来压迫感,范婉也顾不得残忍,只叫西北军杀了鲜卑军后,必须斩下头颅,在西北城外用竹枝挑起,叫它们日晒雨淋。
日后,胡杨城西门外的那块平原,被人称为‘鲜卑林’。
并非因为这里曾经是鲜卑的领土,而是因为,这里曾经插满了鲜卑的头颅。
这一战,一直打到了开春。
鲜卑军损失惨重,御驾亲征的鲜卑王被贾惜春所率领的女子兵团一刀斩断了胳膊,贾惜春她们以女子之身作为掩护,在鲜卑军掉以轻心的情况下,装作俘虏被带入鲜卑大营,和刘文涛次子刘适里应外合,直接擒贼先擒王。
打到最后的时候,范婉也从天王塔中走了出来,亲自披挂上阵,对着鲜卑主帅,也就是鲜卑王的亲弟弟发起总攻,最终将他斩于马下。
而刘文涛所率领的十万大军则在他们回头逃跑的路上埋伏,与赵鹤平前后夹击,最终将鲜卑大军围困在秋兰草场,俘虏近四万余人。
这一战,直接把鲜卑军打残了。
本就因为内耗没能恢复的鲜卑军,迎战上了兵强马壮,以逸待劳的大启西北军,失败收场乃是理所应当,只是叫鲜卑王不曾想到的是,他狼狈回到王庭,却见到那几位早已自立门户的兄长已经杀了回来,那位支持他的太后也早已香消玉殒,最终,他托着残破的身躯,自戕死在了王庭之外。
打完这一仗,范婉重新脱掉戎装,回归天王塔,做一个普通的道门居士。
而林黛玉与贾惜春这对一文一武的好搭档,却就刘文涛写进了折子里,等到水渊拿到折子,看后直接大喜,朝堂之上就将折子在所有官员中传阅了一遍。
一直在家守孝的贾蓉被宣召立即入宫上朝。
本没有上朝资格的贾蓉,跌跌撞撞的赶紧换上官袍跑去了皇宫,然后就跪在地上,满脸麻木的听着水渊对自家小姑和林表姑一阵夸奖,与他一道被夸奖的,还有黑着一张脸的林如海。
他几乎不敢抬头。
毕竟每一次抬头都能看见林如海那双闪烁着凶光的眼睛。
显然,在林如海心中,林黛玉是被贾惜春给带坏了。
等下了朝,林如海又和贾蓉一起被叫到了垂拱殿,水渊满面笑容的夸赞道:“林卿,你当真生了个好女儿啊,刘文涛可是说了,这次能重伤鲜卑王,多亏你女儿的计策方才能得行。”
林如海赶紧抱拳:“不敢当,小女自幼体弱多病,臣便纵容了些,将她当成男儿一般教导,却不曾想,反倒叫她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去做。”
林如海这么一说,贾蓉也赶紧的跟上说道:“微臣这小姑姑自幼跟着西府老诰命,后又由微臣亡妻秦氏教养,微臣亡妻本就是个见识不输男儿的女中豪杰,微臣能有今日,也多亏她鞭策上进,小姑姑能做出这样一番事业,微臣倒是没想到的。”
水渊听到贾蓉说‘亡妻’,心底不免有些不悦。
不过,面上却未曾表露出来,而是反问道:“贾卿亡妻已经过世四年有余了吧。”
“是,微臣亡妻已经过世四年零三个月了。”
水渊抿嘴点点头:“你年岁不小了,也该再找一个人成婚了,这修身齐家,先成家,后立业,总要无后顾之忧朕才敢放心将要事交给你。”
贾蓉心里一凛,赶紧抱拳,面露苦笑:“微臣这几年一直在浙江,倒也不曾顾得上婚事,再加上家中父母皆不便,又与西府断了亲,上无长辈张罗,这才耽搁了。”
“既如此,那朕给你做门亲。”
水渊摆摆手,给贾蓉打了个预防针,就叫他们下去了。
等他们走后,便开始盘算起了这京城的女儿们,为防止日后范婉回京后与贾蓉碰上,二人旧情复燃,他不仅要给贾蓉做媒,还要找个厉害的媳妇才行。
由于范婉以前的身份是七品营缮郎秦邦业的女儿,那么,后来的妻室家世就不能太高,可贾蓉如今也是水渊看好的人才,办事能力是有的,本身又有爵位,太低了也不好。
于是,他抽空叫人去查了查,最终,选定了桂花夏家的女儿。
夏家是商户,却有百万之财,而且是独女,名为夏金桂,长得如花似玉,烈如骄阳,本身又有才学,可以算是内外兼修,唯有一点不尽如人意,就是她的脾性了,她是个独生女,母亲娇惯异常,性情养的很是跋扈,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主儿。
这些在旁人眼里看是容不下的缺点,落在水渊眼里,却成了优点。
有这么个有手段的醋坛子在旁边,就不怕贾蓉和秦氏再有瓜葛了。
拉纤保媒对皇帝来说,未免有些掉价,水渊干脆私下里叫人去夏家传了个话,夏家一听是宫里的意思,哪里敢置喙,可到底是疼爱女儿的,赶紧的叫人去查贾蓉。
“这宁国府小将军前头有个死了的老婆,姓秦,那手段两府就没有说不厉害的,活着的时候与小将军的感情甚笃,如今那秦氏去了,小将军一直未曾续弦,身边干净的很,莫说通房了,就算是美貌的丫鬟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厮伺候着,其他的就多是些粗使的婆子在院里使唤着。”
打探消息的人不偏不倚,对贾蓉不夸赞也不贬低。
谁曾想,夏母一听就哭天抹泪的:“这比有通房有小妾还叫人没法子啊,这活人怎么和死人争。”
反倒是夏金桂野心勃勃:“我长得花容月貌,又有万千手段,我就不信,凭我的手段,他能忘不掉他那个早死的老婆,再说了,那早死的,不就是会赚点银子嘛,我堂堂桂花夏家的千金,难不成,还比不过一个七品官家的女儿?”
夏母一看就知道女儿这是迷了心窍了,毕竟那贾蓉长得也是人模狗样的。
夏金桂安抚母亲:“到底是宫里的意思,咱们好歹是皇商,皇帝的奴才,我嫁过去了,皇帝满意了,日后才有夏家的好日子过,娘,你放心,那早死的三年蛋都没生出一个来,我去一定赶紧的生个儿子,有了孩子,我就不信,他还能一颗心放在那早死的身上么?”
夏母听了也觉得可行,这才点了头。
贾蓉听说皇帝给他选了夏家的女儿,便在水溶的帮助下,偷偷的看了一眼。
夏金桂别的不说,外貌举止还是挺能唬人的,贾蓉便点了头。
双方点了头,事情就快了。
不过三个月的功夫,夏金桂就一顶花轿抬进了宁国府的大门。
贾蓉深的范婉教导,知道这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于是,洞房花烛夜,贾蓉用秤杆子挑开了夏金桂的红盖头,趁着夏金桂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说道:“夫人,有些话为夫要告诉你。”
夏金桂心里一个咯噔,不是吧,这新婚夜就要来膈应她?
手指在袖子下暗暗攥拳,寻思着这贾蓉但凡说一句他前头那个早死的,她都要把他给强了!
贾蓉抿了抿嘴,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夫人,其实我与秦氏并未圆房,秦氏乃是秦家养女,并非秦家亲生,她乃是我外祖的小女儿,论身份是我的亲姨母。”
夏金桂都准备扯衣服了,直接就被这重磅消息给砸昏了脑袋。
贾蓉眸光潋滟,脸颊飞红,很是不好意思的伸手拉住夏金桂的手:“所以你别介意秦氏,我对她只有敬重,并无男女之情,只是要委屈你,担一个继室的名声。”
夏金桂一脸懵逼的看着贾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