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被人榜下捉婿也证明着他的实力,若不是看好他的能力,恐怕也不会想要将家中的女儿嫁给他,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到底是被拒绝了。
京官嫁女却被男方拒绝了,到底是个丢人的事,那位恐怕也是恼羞成怒,干脆一巴掌将他拍了下去。
“这倒是那人无理了。”
范婉理解的点点头,随即对水涵说道:“行吧,就他了,他有与子女相处的经验,教导寿儿刚好。”
水涵见范婉选定了人选,便点了点头,带着另一位就准备去庄子上,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先摒退了左右,才开口询问道:“对了,再过二十日便是太后千秋,你可有什么要进上?”
问的很是随意,眼底却泛着认真。
范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挑了挑眉,试探道:“我不过一个平民女子,还是出家人,太后千秋,哪里轮得到我送礼?”
水涵眉心下意识的蹙起:“你当真没什么要送的?”
“我身无长物,便是有心也是无力。”范婉依旧打着太极:“不若你说说看,瞧中了什么直接送你便是了。”
水涵:“不要旁的,只要寿儿写几张大字,多写些恭贺千秋的贺辞便可。”
范婉眼底的探究里,顿时多了几分警惕:“哦?他不过稚儿一个,笔力不好,怕写了送去也是贻笑大方。”
“不妨事,总归娘娘喜爱。”水涵意有所指的逼视着范婉的眼睛:“哪有当祖母的,会嫌弃孙儿的笔记呢?”
范婉顿时懵了。
感情水涵是怀疑寿儿是水渊的儿子。
“这……”范婉开口便要解释,却不想,话还未出口,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只见寿儿一身汗的扑到范婉身上,身后的丫鬟婆子们一路跟着追,追的气喘吁吁,见到范婉还得请安。
“你这满身的臭汗就往我身上扑,可是皮痒欠收拾了?”
范婉无奈的掏出帕子为他擦汗:“练完武怎么不沐浴?若是受了风着凉可怎么办?”
“没事儿,娘,儿子身体好着呢。”
寿儿接过帕子胡乱的擦了擦额头,然后低头从荷包里翻出一块黑色的石头递给范婉:“今日武师父带我出了城,本来准备去庄子上的,却在半道上听人说,采石场那边采出了黑色的石头,于是我俩便去凑了个热闹,武师父悄悄拿了一块,让我送给娘。”
范婉接过来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煤。
“武师父只说是好东西,我倒是认不出。”
寿儿满眼好奇的攀着范婉的手腕看向那黑色石头:“这到底是什么呀?”
“这是煤炭。”
“煤炭?”
“嗯,煤炭可以制成焦炭,是锻铁冶炼极好的材料,温度极高,能煅烧掉铁里面的杂质,从而增加钢铁的硬度,当然,光靠煅烧是不够的,还得不停的淬火……”范婉眼睛有点发直,她没想到,这采石场竟然挖掘出了煤炭来……这是之前怎么都没想过的。
她回头看向水涵。
果然,听到武器二字,水涵的脸色已经变得很严肃了。
他结果范婉手里的煤炭,翻来覆去的看。
武器他用过,但武器是怎么制作出来的他并不知晓,但只听范婉刚刚那三言两语的简单叙述,就能看出这石头的不简单来。
“这石头……”
他略有些迟疑,毕竟这是孩子送给秦氏的。
范婉立即深明大义的手一推,将石头递给水涵:“这东西于我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给了你倒是最好。”
水涵接过煤炭,对着范婉抱了抱拳:“多谢夫人深明大义,若这东西能顺利送到陛下跟前,我必不忘提一提夫人的功劳。”
范婉:“……”
我谢谢你,但大可不必!
“小王有急事,先告辞了。”
说完,水涵收好煤炭,转身便疾步匆匆的走出大门,径直离去了。
水涵一出门,范婉赶紧让人带着寿儿去沐浴换衣裳,自己则是满心疑惑的转身回了屋。
煤炭的问世,对西北的军备防卫力量,绝对是极为重要的,只要这煤炭一上报到京城,按照水渊的性子,不可能不利用起来,这里是战区,又是要塞,煤炭的开采一定极为迅速,但凡有一个知道煤炭是什么东西的老铁匠过来了,很快西北的武器都能更新换代。
有了新的武器,人数上又占据着绝对优势,便是鲜卑骑兵骁勇善战,也抗不过人海战术。
所以说,西北为何会沦陷?
范婉百思不得其解。
夜里,范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西北到底是怎么沦陷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温家便是再只手遮天,也遮不住整个西北大军,之所以如今西北大军全权听他们的,不过是因为不是战时,军备物资上面还算充裕,各位将军也有自己的私心,大权在握的感觉这么爽,只恨不得京城想不起他们才好,哪里想到主动与京城接触。
所以说,一旦鲜卑来袭,这群将军也会出于自己的私心,迅速联系京城,求粮草求军备……让他们自掏腰包的供应将士们粮草,那绝对是痴人说梦。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便是西北战败,鲜卑入关,想要打到京城也需要许多年。
为何那么快就能攻入京城呢?
除非……这仗根本就没办法打。
西北乃是温家的地盘,会不会同时西北与皇宫中都出了事,鲜卑入关,京城失守,这才一路势如破竹,直冲京师而去。
什么样的情况下,仗没办法打呢?
那就只有‘敌强我弱’、‘内忧外患’了。
范婉想……可能这煤炭送不到京城去了。
打开系统聊天面板,范婉斟酌着想要让苏宝珠给京城送信,告知水渊西北出了煤炭矿的事,只是长篇大论写了一半,范婉想了想,又将这段话给删了。
煤炭她已经给了水涵。
至少在水涵承认自己的信送不出去之前,她都不能轻举妄动,至少,得维持住她与世无争的人设才行。
第二日一早,范婉便通知武师父,让他的人最近多关注些温家人,一旦有了异动赶紧上报。
不知为何,范婉总有种感觉,任务可能很快就要完成了。
另一边,京城。
王子腾奉旨查边,多年未归,如今好容易回宫述职,便在太上皇的支持下升了官,成了朝中重臣,一时间,王家风头无两,家家户户送上拜帖与重礼,只希望与这新出炉的阁老套一套交情。
可偏偏王子腾哪里都没去,而是直接带着家里的女眷去了荣国府。
他自回来那日起就听说自家妹妹和外甥出了事,只是为了前往承德面见太上皇,只好先将此事给暂且放下,等自己的事一切妥当后才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