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喉头哽了一下,想张嘴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能平静的看着魏淳,他更加的慌乱了,袖中手都抖了起来。
“陛下以朝堂诸公为局,下了一盘大棋,算尽人心,谋尽世事。可有算到过,臣也会有反心的一天。”魏淳见司晏不动碗筷,亲自捧起碗盏拿住勺子,盛粥喂到司晏嘴边。
司晏木然的张嘴喝粥,眸子一直随着魏淳的动作而动。
“魏淳,不是的!”司晏喝了几口魏淳喂来的粥,薄唇启启合合数次,艰难的吐出“不是的”三个字。
“陛下,臣永远只能做你手中的一颗棋子吗?仗着龙床上恩情,陛下就真的以为,臣不会如季家和冯提一样。臣永远都会做陛下手里那把刀,为陛下所向披靡吗?那么陛下借冯提之手除掉蔡家,又借臣的手除掉冯家,下一个陛下又要用谁除掉臣!”魏淳把手里的拿药粥喂完,重重的搁下碗,然后转身离开。
“魏淳!”司晏伸手抓住魏淳的衣角。
“司晏,我父亲的死,你是知道吧!”魏淳身子微微侧回。
司晏手指猛的僵硬起来,任由魏淳将衣角从他手中扯回。
看着司晏举起的手,半握的手指:“那我在你这又算得了什么,随时都可以牺牲的棋子,还是一把好用的刀。”
“魏淳,不是……!没有……!”司晏又赶紧重新抓住魏淳的衣角。
“司晏,就在兆和殿待着吧!得不到你的心,那么我就要留下你的人。既然已经纠缠不清,那边这样一直走下去。你豁的出去,拿你自己来稳住我。我也可以豁的出去,挟天子以令群臣。”魏淳猛得扯出衣角,然后捏住司晏的下巴,迫使司晏仰起头一直看着他。
司晏举在半空的手,终是无力的垂下。
魏淳又出去了,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兆和殿没有点烛火,司晏不让。
魏淳在门口没有看见灯火,疑惑的看向守在门口的司寄和窦玉。
窦玉躬身:“陛下不让点灯,魏侯出去之后,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
“宫中已经清理干净了,死伤人数已经登记在册,你和崔尚宫去看看。长公主那边也需要你亲自去一趟,好好安抚几句。”魏淳看了一眼窦玉,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