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裴果然舍不得杀我。

裴时清被他眼睛里的星星晃到,突然想起躺在实验舱的那些年,明明少年也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可他总是精力充沛地叫他地名字,给他讲故事,那时候地裴时清觉得少年眼里的光比他见过的所有月光都要耀眼。

因为这段回忆,裴时清难得出神了。

他与顾星野曾经是恋人是不争的事实,可裴时清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当时的心情。就好比大脑里存储着一部爱情故事,而他只是看客,仅此而已。

但刚刚少年用蓄着泪光的眼望向他时,裴时清竟然下意识松手了,心脏有点酸有点疼,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如果他问出来,顾星野会告诉他,那叫心软。

精神丝传来被抚触的酥麻感,顾星野还没来得及研究这种从裴时清身上生长出的物质,手背就被狠狠抽了一记。

“啊。”顾星野揉着被抽红的手背,委屈地看着对方:“你下好重的手。”

黑色的精神丝迅速收回身体,只余下黑色一圈留在顾星野颈侧,边缘海葵须一般游动。

裴时清别开眼:“储备粮就该乖乖待在家里,我不会允许你出去的。”

说完离开了客厅,永远挺拔的背影看来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等他走后,顾星野颓废地往后一躺,头枕着冰凉的玻璃窗。他抬手遮住眼睛,用低得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咕哝道:“怎么办,又要惹你生气了。”

为了惩罚不听话的储备粮,裴时清一整天都没有去看他。

他趁夜去了佛朗·瑞金的住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