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被贯穿了一个血洞,血液浸湿了半边衣物,裴时清昏昏沉沉,感觉有人撕开了他的衣服。
熟悉的柏木松香气息令他悬着的心放了放,却又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保持神智清醒。
顾星野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正在给他做紧急包扎。
他抬手想阻止他,却听到哗啦一声响,原来自己的手脚都被套上了指粗的铁链,上面一层油似的光泽,是为了应对他的腐蚀能力专门生产的束缚工具。
身体里还有黑液流出,顾星野的手指很快被灼烧得血肉模糊。
裴时清闭了闭眼,贪恋地呼吸了一口柏木松香的气味,再睁眼已经将他的手拂开。
“没用的。”他说:“异化现象已经不受控制了。”
他说这话时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因此声音放得很轻,顾星野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被裴时清推得跌坐在地,茫然了好一会儿,涣散的眼神才慢慢聚焦。
他没有动作,就这样看着裴时清。
那双黑色眼睛里的狠戾尽数退去,换而浮上来的是惶恐、害怕、恐惧、后悔……唯独没有责备。
他扑上去抱住了浑身流淌着黑液的爱人,语气哽咽而委屈:“阿裴,你说过要等我的。”
衣服被腐蚀出一个个黑洞,很快皮肉融化的味道传来,裴时清慌了神色。
“放,放开!”他用力推着顾星野的身体,后者却更紧地箍住了他,任凭那些黑液与他粘连,正如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还是少年时期的他抱起走廊上被改造得不成人形的孩子,轻轻告诉他“别怕”。
时隔十五年,少年上扬的尾音与眼前alpha的声音终于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