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翻身坐起,身上的伤扯得他连连倒抽冷气,却不忘控诉面前的人:“上次你说有话和我说的!”

上次,是指他们被乔渊邀请来的那个晚上。

仅仅过了几天,想不到事情会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飞速发展,白衍年最后赴死的姿态太过决绝,他把跳脱出去的心抓回来放好,不再敢妄想以后。

长路虽然崎岖,但是那夜的风很温柔,此生拥有一次就足够了。

裴时清拂开他的手,微微别过脸:“现在不想说了。”

他的上身仍然缠满了绷带,偶尔裸露出来的部分肿起指宽的痕迹,,甚至右侧脖颈都有一道,延伸至线条硬朗的下颌,可怜又凄惨。

顾星野的声音也凄惨。

“什么叫不想说了,难道就为了那三个亿?裴教授,我从不知道你是个这么贪财的人。”他心中愤愤,眼底又疼又怒,气他出尔反尔,又气自己不硬气,都被这么明显的拒绝了,心里居然还想着只要他服一服软就马上原谅他。

没骨气极了。

被皮带抽出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新伤叠着新伤,顾星野心口也似窜起了一团火,烧得他口不择言:“是,我霸道幼稚,我胡搅蛮缠,我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你赶都赶不走,只有裴教授您高高在上,您有苦难言,您是救世主我是那跳梁小丑行了吧!”

顾星野越说越气:“把饭端走,我饿死我自己也再不关你的事!”

说着被子把头一蒙,气得胸口闷疼。

房间里静默无声,顾星野在被子里凝神听着,过了许久,房门响起轻轻开阖的声音。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顾星野落寞地坐起,房间内空空荡荡,连桌子上的营养餐都没留下。

论犟,谁能犟得过裴时清呢。

他舔了舔干燥发白的唇瓣,掀起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