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生命那么脆弱,多难保护啊。
忽然,散布金黄光亮的符咒屏障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从金色光芒中走来一个人,“十五,救救他,算我求你。”
贺眠开口的声音沙哑苦涩,元十五懒散掀掀眼,几乎都快不认识眼前这衣冠禽兽了,不过,他的注意力还是落在了贺眠怀里抱着的人身上,“救他啊?”
“救救他……”贺眠话说得比他想篡位的时候还急切,“无论什么代价。”
“这话你上次说时,”元十五回想了一下,“是要他死,无论什么代价。如今龙骨拿到了,又来反悔?”
“龙骨我可以给你。”贺眠将怀里的人好好安放在高台旁,走过去,递给元十五一块莹润透亮的骨头。
“既然你都取了,”元十五只扫了一眼,多少有几分不屑,“怎么?不放进炼狱?龙骨可以把我拉进去,你算计这么多年的功法就都是你的了,中州、四海……你不要了么?”
“十五,救救他。”衣冠禽兽脱去伪装,终究只沧桑得像个禽兽,“你若不想一直被困在太息台,你就救他,救活他,我便解了妄念镜的封印。”
“不救。”元十五指尖碰了碰眼前的符咒,立马燃起了火,将他皮肉烧成焦黑色,“我无所谓的。”
“你无所谓?秦夫子呢?”
元十五抽回手的指尖顿了顿,“护国寺你动不了。”
“我当然动不了,你把七成功力全压在了护国寺,那地方很安全。”贺眠终于原形毕露,“可若秦夫子知道现在中州城外血流成河,你说他那圣贤书还看得下去吗?”
“你说,若他知道,你袖手旁观,枉顾苍生性命,他会怎么样看你?”
元十五轻笑一声,“苍生与我何干?而且,他不会知道。”
若他还能走出去,他就用老法子让他忘记,若他走不出去了,刚好,元十五会永远从秦临的生命里蒸发。
“是吗?”
贺眠忽然笑起来,笑着笑着,最后竟在癫狂的笑意里落了几滴泪,“我是该说秦夫子单纯呢?还是你俩情深难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