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这辈子难得带有温度的话语,说出来时却只有他一人能听到。
他利用过的人太多了,早记不得难受是什么感觉了,只觉得现在胸口很闷,喘不过气,难受得很。
他瘫在床上,想,这是不是刚没了蛊毒的后遗症。
屋里的动静太漫长,两人聊正事时,顾浔总喜欢偏题逗西辞,像不乖的学生不认真听讲老在折腾老师,逗得多了,西辞嫌他吵,就不理他了,闭上眼睛不知在干什么。
啧,真是个古怪的人,梦里都愿陪自己闹闹。顾浔只得自己无聊看风景,可是青砖黛瓦和月色都好无聊,他喜欢看其他的风景。
顾浔偏头看西辞,看到犯困,打了个哈欠后垂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与他同坐在屋顶上的西辞,可怜兮兮的,“哥哥,肩膀借我一下好不好?”
“……”西辞哪里会说不好,朝他挪了挪,温声问道,“困了?”
“嗯。他们太磨叽了……”顾浔含含糊糊点了点头,便枕着一身桃花香小憩了片刻。
幻境一点点变成黑夜,暮色沉下来,星子特别亮。
天穹笼罩着梦境,仿佛圈出一方无人打扰的净土。
微风一吹,便把人所有交织纠结的情绪吹散了个干净。
西辞偏头看着枕靠在自己肩上的人,顾浔睡觉不老实,头老往下落,西辞掌心拖着他的额头,又把他安稳放到肩膀上。
却在收手时有些走神……少年眉眼长开,邪气又好看。西辞不是个会在意皮囊的人,却不知为何心里被顾浔低垂的眼睫挠得痒痒的。
心里的枷锁解开,就会涌上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顾浔察觉到自己眉眼被微凉的指尖抚过时,一把摁住了那手,西辞的手掌覆盖在他眉眼上,他的所有感官都聚集在身边的人身上。
“你……”西辞像偷吃糖果被抓包的孩子,一时有些羞怯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