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近来又清瘦了。”玄鹤转了个身,与西辞并肩站着,“其实您老人家真该休息休息了。弟子问你,师尊左右不会说。但炎岭一役到如今,耗费了多少灵力,猜都能猜到,若师尊再不及时止损……还能撑多久?”
“总会有终点。”西辞偏头看着玄鹤,知道他有话想问,“川泽的命书近日便会下来,现在的中州生灵涂炭,若他劫数真落在中州……你们都不是孩子了,若真担心他,便去看看他。”
“我会……”玄鹤平时不着调的样瞬间散了干净,神情有些哀婉,“这些年,有劳师尊替我照顾他了。”
“并非为你。”川泽也是西辞的弟子,他一碗水向来端得平,“前尘既是前尘,便是过去事,放下才能超生。”
“师尊又放下了吗?”
西辞未说话。
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超生。
顾浔来得晚,也来得巧,刚好听了这么一句放得放不下。
他脚步滞在城墙拐角。
什么放得放不下?顾浔心里不是滋味。
以往那些芥蒂一瞬翻涌上来,什么墓碑?什么婚书?那个有关于西辞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小少年,病好了?”顾浔静下来,见西辞身旁站着个红冠少年先转过身,生得玉树临风,气质却浪荡了些,应该是清陵神君的弟子玄鹤。
“这位是鸿宇仙君玄鹤。”西辞也转过身。
“幸识。”顾浔皮笑肉不笑,很敷衍打了声招呼。
“既然有人来陪师尊了,”玄鹤也察觉出气氛有些微妙,道,“那弟子便先压着楚明修回清陵了。”
“师尊当真疼爱你,把可召唤后山神兽的灵萤都化成珠子给你当扇坠了。”玄鹤路过顾浔,目光落在他手中折扇上,忽然轻笑了两声,拍了拍顾浔的肩,压低声道,“但,有些事儿,师尊不好开口,我这做弟子的,得替他传达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