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掀起车帘,“受了伤?他们可是要往南边逃难的?”
“我瞧应该是。”关律对旁边的人道:“带他们上来。”
不一会几个灰头土脸的人扶着一位老人诚惶诚恐地前来。
“小姐饶命!”
他们见这几十人都是精兵骏马,早已经吓破了胆,看见他们护卫的主子是一位女子,就连忙求饶。
“诸位不必跪我,是我的护卫惊扰了你们赶路了,大娘的腿伤得重吗?”池虞抬手让他们不必跪她。
可是几人被周围这些高大护卫的气势所压,早就腿脚酸软,一时也站不起来,只是互相对望一眼,脸上欣喜。
听出了这位小姐语气中并无怪罪之意,胸口的悬石都放下了。
老大娘微微欠腰,“多谢贵人垂询,老妪的伤并无大碍。”
“祖母,你的伤都露了骨,怎么能说无大碍。”一个年约十一二三的少年耿直道。
“石头快住嘴。”旁边一位中年人看起来是他的父亲,连忙低声呵斥。
池虞转头,看见老大娘腿边一片殷红,眉头一皱,“大娘这个伤挺重的,不若这辆马车就送你们了,你们快些赶去定城找个大夫给大娘看伤。”
“这、这怎么好用贵人的马车。”
池虞没回话,放下帘子,在马车里拾掇了一番,一转身就从马车上抱着一堆东西跳了下来。
关律见状连忙翻下马,走到她身旁低声询问:“世子妃,你身子还没好全,还有一日的路程,真得能行吗?”
池虞把包裹交给他,手掩着口鼻子轻咳了几声,瓮声瓮气道:“不碍事,我好得差不多了。”
关律说服不了池虞只得吩咐下去,把马车让给了这些人,另牵马给池虞骑乘。
“小姐且慢。”老大娘被儿子扶着蹒跚急急走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朝着她摆动。
池虞小腿一夹马腹,驱马靠来,“大娘快上马车吧,这路上尚且平稳,你们可以早日赶到定城。”
“小姐大善,必是厚福之人。”老大娘把手中之物递到池虞眼前,“此物是北地神树的枝干,人都说神枝可以召唤神灵相助,刚刚老妪就是用神枝祈祷,才得以遇到贵人相助啊!!”
老大娘感激涕零,瞅着池虞这张脸更是赞美不断,似乎像她这样心善人美的就真真是天上的神仙,专门下来救苦救难的。
池虞被她说得脸红,未免她再耽搁了自己的伤只好收下了这根‘神奇’的小树枝,微微欠身道:“那就多谢大娘割爱了。”
池虞把它珍重放进袖兜里,才调转马头,策马而去。
随行的护卫便纷纷动身,跟随其后。
老大娘忽然想到,还不知道这位心善的贵女是何人,连忙叫住一个在缀在尾后的护卫询问。
“请问这位小哥,不知这位贵女是何人也?”
护卫着急赶路,只得匆忙回头拱手道:“她就是咱定北王府的世子妃。”
“世子妃小心!”关律挥起刀挡开流匪探来的手。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越想避开流匪偏偏就倒霉地面对面遇上。
池虞的马被人砍伤了腿,幸亏她落地的地方有厚厚的草垛才没伤到,只是狼狈在地上滚了一圈。
披风的兜帽滑下,露出她一张受惊过度的脸。
“哟,还有个女人!——”人群中不知谁吹响了一声口哨。
池虞顿时感觉四面八方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自己身上,让她后脊生寒,不由打了个冷颤。
“交出钱粮和那个女人,我就放你们过去!”流匪的头领扛起大砍刀,一脚踩在土石堆上,目光灼灼落在池虞身上。
在这种穷乡僻壤女人本就不多,年轻貌美的就更少了,流匪本来只想劫财,哪知道运气好还能顺便劫色。
一时间四周淫·笑声起,各种污言秽语络绎不绝。
池虞小脸都要气红了,但是看四周敌众我寡,她就很识时务地硬生生憋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