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管这刀有多锋利,别说砍人这样的事情,就是削个苹果也用不着她动手,她的小手就是拿拿毛笔、拨拨算珠之用,这才符合她的身份。
“哪有人送姑娘刀剑这样不解风情的东西?”
“我们将军就是!”挞雷理直气壮为霍惊弦代言。
得,霍世子品味和审美,兴趣和志向与她都不在一根线上。
冯铮适时拱手说道:“前日之事是末将过错,未能给小姐提醒,让小姐蒙受委屈。”
池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那日她当真流了那么多眼泪?
这人人皆知她受了委屈,多少让她有些尴尬。
这世上有些人哭是巴不得俾众周知,有些人哭可是偷着藏着不想让人知晓。
池虞刚好就是后者。
而且军营里的人真的不懂什么是委婉、什么是知而不言,她本来气势足足,现在被他们两人轮番一说,感觉热浪就翻上来,耳朵都有些热了。
“冯将军,你快别这么说了,又不是你欺我,要怪怎么能怪你,只是我自己没留意查验,吃亏也是活该,我就是想去找回点场子。”池虞声音越低,眼睫也半垂,模样还是委屈的。
“你就让我去沙城吧!”
“行!老子陪你去。”挞雷拍了拍胸口,很义气道。
池虞刚喜上眉梢,转头却看冯铮抬手一拦。
“你不许?!”
冯铮摇头,笑道:“池小姐,还是用过饭再出发吧!”
提及饭,这简直是戳中池虞的死穴,“那个,我还不算饿,到沙城再吃也来得及……”
“早膳来了。”
好巧不巧,一个懒散颓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来得如此恰到时候,都叫人怀疑来人是不是专门在门口等这个出场的时机。
池虞从冯铮身后看见门帘被挑起,一个容貌苍老的男人佝偻着背,拖着左腿走了进来。
“聂叔怎么是您来送饭,手下的小子们又耍滑头偷懒去了吗?”挞雷连忙迎了上去,殷切万分。
“聂叔?”
挞雷这个大咧咧的性子,少见对人有这般敬重的态度,让池虞不由觉得此人身份应该不一般。
冯铮在旁轻声给她解释,“聂叔是军营里的伙夫长。”
伙夫长,就是厨子?
就是做得让人一口升天菜肴的那个?
池虞骇然盯住他手里的提着的食盒。
不会是上次那个小兵打报告,这位聂叔觉得自个厨艺被折辱,特意来寻仇的?
聂光的嗓音有些低哑,仿佛是常年被火熏灼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怠意,像是一个抽骨离魂的行尸走肉。
在高如小山的挞雷身边更是仿佛是折了一半的枯木,身上没有半分生机。
“我听说将军的贵客对军中的伙食不满,这位姑娘有何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