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嫌弃

她才不管这刀有多锋利,别说砍人这样的事情,就是削个苹果也用不着她动手,她的小手就是拿拿毛笔、拨拨算珠之用,这才符合她的身份。

“哪有人送姑娘刀剑这样不解风情的东西?”

“我们将军就是!”挞雷理直气壮为霍惊弦代言。

得,霍世子品味和审美,兴趣和志向与她都不在一根线上。

冯铮适时拱手说道:“前日之事是末将过错,未能给小姐提醒,让小姐蒙受委屈。”

池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那日她当真流了那么多眼泪?

这人人皆知她受了委屈,多少让她有些尴尬。

这世上有些人哭是巴不得俾众周知,有些人哭可是偷着藏着不想让人知晓。

池虞刚好就是后者。

而且军营里的人真的不懂什么是委婉、什么是知而不言,她本来气势足足,现在被他们两人轮番一说,感觉热浪就翻上来,耳朵都有些热了。

“冯将军,你快别这么说了,又不是你欺我,要怪怎么能怪你,只是我自己没留意查验,吃亏也是活该,我就是想去找回点场子。”池虞声音越低,眼睫也半垂,模样还是委屈的。

“你就让我去沙城吧!”

“行!老子陪你去。”挞雷拍了拍胸口,很义气道。

池虞刚喜上眉梢,转头却看冯铮抬手一拦。

“你不许?!”

冯铮摇头,笑道:“池小姐,还是用过饭再出发吧!”

提及饭,这简直是戳中池虞的死穴,“那个,我还不算饿,到沙城再吃也来得及……”

“早膳来了。”

好巧不巧,一个懒散颓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来得如此恰到时候,都叫人怀疑来人是不是专门在门口等这个出场的时机。

池虞从冯铮身后看见门帘被挑起,一个容貌苍老的男人佝偻着背,拖着左腿走了进来。

“聂叔怎么是您来送饭,手下的小子们又耍滑头偷懒去了吗?”挞雷连忙迎了上去,殷切万分。

“聂叔?”

挞雷这个大咧咧的性子,少见对人有这般敬重的态度,让池虞不由觉得此人身份应该不一般。

冯铮在旁轻声给她解释,“聂叔是军营里的伙夫长。”

伙夫长,就是厨子?

就是做得让人一口升天菜肴的那个?

池虞骇然盯住他手里的提着的食盒。

不会是上次那个小兵打报告,这位聂叔觉得自个厨艺被折辱,特意来寻仇的?

聂光的嗓音有些低哑,仿佛是常年被火熏灼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怠意,像是一个抽骨离魂的行尸走肉。

在高如小山的挞雷身边更是仿佛是折了一半的枯木,身上没有半分生机。

“我听说将军的贵客对军中的伙食不满,这位姑娘有何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