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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由于长子的沉疴,镇国侯府开支吃紧,她已将自己的嫁妆消耗了大半。

可是有些药材有市无价,尤其是外邦进贡的药材,不是她能买得到的。

“罢了,便如你所言,待南晰拔除病根,平复如故,再做打算。在此之前,我们镇国侯府便暂且当这全天下的笑柄罢。”

她顿觉浑身疲倦,颓然地摆了摆手:“北时,你去衙门罢。”

傅北时提醒道:“兄长被封后一事想必不日便会传到爹爹耳中,娘亲快些书信于爹爹说明情况罢。”

“你教娘亲如何向你爹爹说明情况?说娘亲没能将你兄长教好,使得他变成了断袖么?”傅母追悔莫及,“早知如此,当年娘亲便不该听从你爹爹的建议,将你八岁的兄长送入宫中,当今上的伴读。从八岁至二十一岁,娘亲失察,给了今上整整十三年的光阴,使今上有足够的功夫将你兄长带入歧途。归根结底俱是娘亲的过错……”

她双目垂泪:“是娘亲对不住你爹爹,对不住你兄长,对不住你,对不住‘知秋’。娘亲倘若并未将你八岁的兄长送入宫中,当今上的伴读,你兄长也许不会一病不起,也许早已儿女绕膝,一个一个都会唤娘亲‘祖母’,会唤你‘叔父’了。”

傅北时轻拍着娘亲的背脊:“娘亲莫要难过了。”

傅母陡地盯住了傅北时,直盯得傅北时毛骨悚然。

“北时,你兄长前路难料,你定要多生几个孩子,教娘亲能含饴弄孙。”

傅北时业已认定了年知夏,必然会断子绝孙,如何能教娘亲含饴弄孙?

他满腹歉然,不敢看娘亲的双目。

傅母得不到傅北时的承诺,心有不安,厉声道:“北时,向娘亲保证你定会满足娘亲含饴弄孙的愿望。”

傅北时迫于无奈,只得道:“我定会满足娘亲含饴弄孙的愿望。”

傅母这才眉开眼笑地道:“那便好,那便好,北时不愧是娘亲的好儿子。”

傅北时做贼心虚,当即道:“娘亲,我须得去衙门了。”

“去罢。”话音未及落地,傅母抓住了傅北时的胳膊,“北时,待过了年,娘亲便开始为你物色妻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