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推辞之语,李曦耀同他对视,发觉他眼神安定,神色居然颇为认真,仿佛是真的这么以为的。
李曦耀想了想,意外地认可了他这种说法:“说得也是。”
慧门推演讲究见时知几,旁人或是走一步看一步,或是走一步看三步,这门心法却要人做到走一步看十步。
李曦耀最擅长推演测命,一盘棋下到这里了,再加上他棋艺本就不如褚徵,照理说棋局的结局是理当猜得到的。
但他此刻却抛弃了以往“宿命论”的想法,反而来赞同褚徵。
“既然如此,弟子便替掌门保管这一局棋,来日我们再继续。”
“行嘞。”李曦耀站起身,拍了拍有些发皱的衣袍,抱怨道:“当掌门就是累啊,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处理。”
褚徵淡淡地笑了笑,也舍去了往日客套的一面,“如果弟子没记错,宗门内大小事宜似乎都有执事堂处理。”
这话说得可不算客气,李曦耀横了他一眼,又嘟囔了几句责怪褚徵不给他面子和孩子大了管不住之类的话,便晃晃悠悠离开了。
李曦耀虽然走了,褚徵却仍坐在原地,驻守管理雪降海的弟子不敢轻易上前收拾他们留下的残局。
他坐得太久,雪花已经落满了整个衣摆。
法衣自动将雪花隔离开,融化后的雪花和新落的雪花叠在一起,镜子般折射着天光。
褚徵略略抬手,水汽便蒸发似的消散了。
丁昭昭身上的那枚耳坠传来的气息告诉他,她已经进入寒雷峡谷了。
寒雷峡谷凶险异常,以丁昭昭的能耐,十有八九是出不来了。
他遇到过很多人,“丁昭昭”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