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熙云淡风轻的声音里透着狠意,“那就同归于尽。”
两个人走得不远,转了一圈便又回了熙王府人手所在的位置,春桃和长生已经备好了午膳。在两个人的身后,有人看着他们的背影走了很远。
赵雯笙看向赵瑞熙,那日踏青时的快乐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她想起曾听宫人说王氏的公子与熙王府关系交好,又想起那日王珩祁对江玖仪隐隐的称赞和欣赏。
心仿佛烈火烹油般煎熬。
她本不该来,作为一个母妃被废哥哥被禁的公主,她合该成为整个皇宫里被人嫌弃甚至避之不及的存在,但她来了,赵孚庆让她来,甚至还给了曾经比不上的礼待。
赵雯笙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她当然懂赵孚庆或者说整个皇朝的人都是什么打算。
赵孚庆带着摩哲和太子回来,赵雯笙温柔地笑了,眼神落在摩哲身上,好像还有点眷恋。
三人的视线只是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赵雯笙就这样看着他们的背影,已经能预见自己未来的命运,眼神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怨怼。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这个与她从未有过交集的二哥哥回头,眼神复杂而深沉,仿佛还有怜惜与不忍。
你在不忍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惺惺作态?
若非你的人手彻查下去,她的哥哥何至于计谋戳穿暴露出来,甚至因此成为过街老鼠。她又何至于要面对远嫁可都真的命运,她才十五岁,她还没有看过西都外的天,而现在——她要去可都真,像早逝的嫡长公主一样客死他乡,将魂魄永远留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上。
不该只有她承受这样的命运,江玖仪、赵瑞熙……乃至赵孚庆!他们都应该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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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车队抵达西山狩猎场,这里已经支起营地,巨大的篝火将这一片天地都染得金红,而在篝火前方竖立着一根高大的画着奇怪纹印的柱子,这根柱子就是日柱,当月亮升到日柱顶端时,会用第一只猎物的血来浇灌柱子,以求丰收太平。
号角与战鼓声响起,江玖仪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在加速,曾经出现在脑海中的破碎画面再度重现,喊杀声、战马嘶鸣声、刀剑碰撞的嗡鸣声,成河的鲜血,不断倒下的战士,累累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