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你们都下去吧,将那老鼠捉出去,免得咬坏了这些金贵的东西。”
谢相迎听见自己冷冷道了一句,他心下很静,只是不大痛快。
几个丫头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云子寒看着满殿的画,又看了几个不知所措的宫人们一眼,道:“不是让你们出去么,太傅大人的话也不听么?”
云子寒将凝云拉了出去,殿内的人这才陆陆续续跟着往外走。
东偏殿的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谢相迎没了支撑一般瘫坐在矮塌上。
他是个极为爱干净的人,从来不会坐在落灰的地方,可是这一次,却突然觉得没了再站起来的力气。
矮桌上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纸,谢相迎静静看着上头烂熟于心的字迹。
“念汝,北齐已至长夏,蝉鸣声起,长夜难熬,虽有清风常过,却无念汝再伴左右,朕失念汝,如失至宝。”
“念汝,时至深冬,举目萧瑟,朕孤身一人困于通幽,虽得沈氏举荐帝师谢尹,却终无人如念汝知朕心意,为朕绸缪。”
念汝,念汝,念汝……
谢相迎看着手中一封又一封写给亡者的书信,眸中的光一点点被熄灭。
这北齐所有人都知道凌琅身侧,曾有一个知情达意的张念汝,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他是那么像张念汝。
怪不得这个人总是动不动让自己跪着。
凌琅一定也很无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