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迎将这样感伤的言词说的颇为轻松,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期待脱身的那一天。
顾斐然愣了一愣,他看向谢相迎,神情颇有些欲言又止之态。
“朝中诸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大人如此,可知……”
“我知道,我愿意。”
他心甘情愿。即便大臣们弹劾他,那又如何,他这身份本来就活不长,不做点什么岂不是白活了一趟。
谢相迎眸中含笑,此刻的笑意在顾斐然心中却带有几分壮烈之色。
“大人对陛下,竟用情至深到如此地步。”蓦地,顾斐然道了一句。
“先生说什么?”
“没什么。”顾斐然摆了摆手,没再说这个,只将装着各式玉器的锦盒和点心盒子,一并放在高阁之上,转身问他道,“大人来我这儿不单是为了送点心罢。”
谢相迎最喜欢无事献殷情,不过很可惜,每次献到他这里的殷勤都是有所求的。
“先生聪明绝顶。”谢相迎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来。
图上所绘是一幅巨大的棺材,看似普通,却有上下两层。底层的空隙很小,只能放些不高的小玩意儿。
谢相迎的字不大好看,所绘的图却总是能让人一目了然。
“大人把我这儿当木匠铺?”顾斐然看了谢相迎一眼。
谢相迎道:“先生有琢玉的手艺,木头一类自然手到擒来。”
顾斐然对这样的夸赞之语最为受用,他细细看着手中的图纸道:“我不知你要往这夹层之中放什么,不过有一点,贫苦人家用不上这样大的棺材,富贵人家的陪葬品多的很。这头一层放了死人,又放那许多陪葬的珍品,底下一层封住,便没有打开的途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