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隐隐作痛,却不似从前那样不可忍。谢相迎的味觉极为灵敏,尽管未见要药方却也知道药草的种类和用量在明显减少。
减量是病情向愈的征象,这孱弱的身子还挺能撑,估计要长命百岁了。
谢相迎缓缓起了身,坐在榻上看着殿内忙进忙出的丫头。
红玉将药碗递过来,眼睛红的厉害。昨日谢相迎一夜没回来,晨起回来时,衣裳是破的,人是丢了魂的,实在让人心疼。
“不要为我担心。”
谢相迎费力道了一句,他此刻最害怕的是自己假死那一日,这个小姑娘会为他落泪。红玉从十三岁的时候跟着自己,谢相迎舍不得她落泪。
“公子快些喝药吧,喝完再睡一会儿。”红玉提醒道。
谢相迎点了点头,问她道:“昨日,陛下可曾来过。”
“并未,陛下忙着边塞之事,好些日子没回来了。”
不止是凌琅,就连谢相迎也是。除了晚上见一面,早上见一面,其余的时候都见不到人的。男儿志在四方,他们是身在后宫,却心在前朝的人。留不下,也见不到。
红玉咬了咬唇,对二人这样的夙兴夜寐的日子突然有些羡慕。
榻上的人又咳了几声,红玉接过药碗将帕子递过去。她是跟着谢相迎最久的丫头,体贴又细心,谢相迎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体会其中的意思。
谢相迎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人?”
红玉闻言,脸红了一红道:“奴哪里都不去,只留在公子身侧。”
“那怎么行,会变成老姑娘。”谢相迎调侃她。
红玉笑道:“奴被卖到将军府的时候是六岁,本以为一辈子都是端茶递水的命,是跟了公子才明白,原来女儿也可以读书识字,喜怒哀乐可以为人所知。若是去旁人那里,可没有这样的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