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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要乘他的马车。

眼下深秋时节,除了摄政王和凌琅的马车,其余几个可以说是四面漏风,制得十分简陋。他若是拒绝,传到旁人耳中不免觉得自己小气。

谢相迎勉强答应,先收拾了东西钻进马车。

等了一刻钟,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

谢相迎睁眼去看,小孩儿如丧考妣的神情,让他觉得凌琅与他同乘是万分无奈之举。这小东西不会觉得是他派人把马车弄坏的吧。谢相迎心下嘟囔了一句,继续闭目养神。

凌琅坐在一侧的位置上,孙良玉把凌琅平日用的小柜子抬上来安放好,便又下去。

两人坐在马车上,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离得谢相迎远远的,手时刻落在袖中的匕首上。凌倾允不是善类,此人在夺嫡之争可以手刃亲兄,未必今日不可以手刃了他。

小皇帝心中不安,谢相迎也不大自在,架子端久了是会累的,身上厚厚的衣裳裹得难受,这会儿他只想躺在马车上好好睡一觉。

谢相迎不动声色地往凌琅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小孩儿似是坐着发呆,便动手解了外袍。

凌琅如同受惊的兔子直接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谢相迎。仿佛下一刻就要和他拼命。

“本王乏了,小憩片刻,皇侄自便罢。”

谢相迎心道这孩子惊弓之鸟似的,怎么就这么怕凌倾允,也不知这人从前到底做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厚重的锦衣半披着,谢相迎靠在小柜上,用手抵着脑袋闭上眼睛。

凌琅静静看着藏有匕首的袖子,一路上沉默的很。

越往北,天气越冷。

马车一去数日,晚间歇在驿站,白天快马加鞭地赶路。

除了呼啸的北风,凌琅对东北之地最深的印象便是层层高起的梯田雏形。这个时代能把石头土壤运送到山上,实在是不小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