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奴才忘了。”
明月耸了耸肩,继续帮凌琅整理衣裳。军营中大部分都是男人,凝云和几个丫头不能跟着前去,这会心底下正七上八下,故而对凌琅的穿着也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周再遗落了什么。
谢相迎收拾妥当已等候在正殿外。小孩儿这些日子偷跑来西偏殿,为了不被人发现,都是夜半而来天不亮就要回去,来来往往倒是挺有精神。
凌琅话里话外对摄政王的敌意太重,谢相迎不禁为自己日后的生活担忧。别倒时候尽心尽力把小皇帝辅佐长大,荣华富贵没享几天,再被凌琅派人一锅端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思量间正殿的大门已经打开。
谢相迎抬手行礼,殿中人穿着玄色的锦袍,头发高脑后,晶莹的宝石珠子被辫进发中,十足的贵公子打扮。
“帝师。”还未等谢相迎开口,凌琅便已经站在谢相迎面前,小孩儿的手伸了伸,想要抓谢相迎的衣角,觉得不妥又收回来放在身侧。
凌琅的目光落在谢相迎腰间别着的扇子上,朱红色的扇坠轻摇晃,他的心也在动。
这一切谢相迎都看在眼里,小孩儿想要靠近却又不得不忍住的样子十分可爱。
步辇停在殿外,谢相迎侍奉凌琅上辇,一路跟着往宫外去。
城门外的马车十分宽敞,比摄政王平日所乘要宽上一半。老皇帝在时北齐风光无限,场面上的东西从来不缺。
不远处卓萤已经骑在马上,摄政王的马车之内是乔装打扮的阿召。
“帝师,朕要走了。”
这是今年最后一次给谢相迎说这句话了,此去千里之外,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谢相迎知道自己也要跟去,心中并无多少伤春悲秋之感,他将一只鸟笼子递给凌琅身侧的孙良玉,嘱咐可用此联络之后便再没说其他。
小孩儿上马车时是一步三回头的架势,即便脚踏在上马石上,余光仍留在谢相迎身上。
这个人送姜姬时说什么“青鸟殷勤为探看”,怎么轮到自己要走时居然这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