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云琛故意拉长尾音,亲了亲他温热的掌心,“是这样亲的?还是”他一个翻身,将秦慕言压在身下,细细绵绵的吻,依次落在他的眉宇,杏眸和鼻尖,最后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柔软,小家伙一时有些慌乱无措,肩背绷紧,呼吸微促,双手不自觉得揪磨着衣角。
月色渐浓,月影清辉铺洒在窗棂,仿若镀上一层姣姣的银,屋内似是烧起来,四周身裹着灼灼的烫意,陆云琛浅尝辄止,吻去他睫间洇着的浅浅湿意,将人抱进怀中,一丝丝收紧,慢慢地填满自己整个心窝。
秦慕言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阿言,今日你要同我说什么?”陆云琛侧躺在他身侧,手指勾着他的发丝,转着圈地打绕,嘴里漫不经心地询问道,小家伙呼吸一紧,刚刚舒缓放松的肩背又猛地绷了起来。
陆云琛倒也不强迫他,只是见他今日几番对着自己想要开口,末了又平白咽了回去,怔怔纠结得很,遂探问一二。
一室的旖旎与暧昧幡然褪去,连裹在周身的滚烫也跟着云消雾散,秦慕言从月夕花朝中抽离出来,蓦然惊醒,原来自己一下午乱蓬蓬的愁绪他都看在眼里。
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陆云琛腾出手来,一下接着一下,顺抚着他的后背,像那日哄他入睡一般,动作轻柔,秦慕言在他的安抚下,肩背逐渐一点点放松下来,他贴近陆云琛的怀里,感受着激荡有力的心跳。
“我小爹”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我小爹,是被秦良买来的夫郎。”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2章
秦良?这名字听上去有些陌生, 见秦慕言终于肯同自己说说心里之事,陆云琛没得打断,想来他家小夫郎提到的秦良, 怕就是今个儿来这里打秋风的那位“岳丈”大人了。
“秦良好吃懒做,又嗜赌成性,小爹嫁过来没多久,家里就被秦良掏空了,没了银钱, 他喝了酒回来就冲着小爹出气。”
前世司空见惯的渣男家暴新闻没想到会发生到自家小夫郎身上,陆云琛覆手摸了摸他的耳垂。
秦慕言耳后一热, 稳了稳神色,“小爹本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村子里没爹的孩子, 都是会被欺负的, 小爹他, 为了我, 便咬牙留了下来, 一忍就是这么多年。”
卧房里静了须臾, 只听得二人平缓的呼吸声, 伴着若有若无细碎厚重的鼻息。
秦慕言枕在他的臂弯处,缓了缓神, 压抑住心中满腔的恨意,闷声闷气道“小爹为了供养我, 一直在镇子上接些绣活填补家用, 熬坏了身子, 赚来的银钱, 偏偏又被秦良拿走,在外花天酒地。没了钱看病,小爹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秦良那个畜生那个畜生,见我样貌生的尚可,便起了别的心思,小爹过世没多久,便嚷嚷着想把我嫁给富贵人家做妾室,后来,是卢云秀听村里算命的媒婆说,你们家要娶亲,便做主拿我的八字去合了合,没想到竟能合上,便伙同秦良,将我嫁了过来。”
陆云琛胸口狠狠地疼了下,他刚穿来时,尚在怀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才会将自己孩子嫁给一个活一天赚一天的病秧子做那冲喜的腌臜事,怪不得,秦慕言在看到自己给秦良钱时,会疯了一般地质问自己。
长久以来所有的疑问在今日揭晓,他心中似是一块大石头沉沉地跌落下来,砸得他满腔血意,虎毒尚不食子,何况是为人父母。如今秦慕言不过轻飘飘的几句话,可曾经受过的那些委屈又如何凭这区区几句话便道得出来。
手臂慢慢收紧,他心疼地拢住怀中人,将秦慕言护得结结实实,
“阿言,不会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秦慕言心中那根绷得死死的弦倏然间断裂,似是雀鸟归巢,万千溪流汇入江河,有了归处,他抬手轻轻扯了扯陆云琛的衣袖,虽是被这满怀的爱意裹得有些燥热,可他贪恋于此,舍不得。
陆云琛被扯得有些愣怔,低眉看了看,秦慕言乖巧地窝在自己臂弯中,此刻一双杏眸溜圆溜圆地注视着自己,
“如何?”
秦慕言停顿片刻,小心翼翼地伸手,一如初见时那般,“要拉钩,拉钩才作数的。”
陆云琛莞尔,配合着伸出小拇指。
草草两世,身如浮萍,自今日起,我心,自归你处。
这是陆云琛穿来这个鬼地方至今,睡得最是踏实的一觉。
醒来时,秦慕言就卧在他身侧,睡得四仰八叉,不知五六,微微打鼾声一声起过一声。
虽是早已习惯如此,但头一次,陆云琛觉得身侧的这个“憨憨”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他手拄着脸庞看了好些会儿,最后恶趣味地捏了捏这些时日被他好吃好喝将养的粉扑扑肉乎乎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