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头陪他瞧了会戏的功夫,就累得他出了一身汗,与这人应酬实在太过劳心,他往日在京都达官显贵之间也没得这般劳累。

这一遭还真是眼皮子浅薄了,竟还以为在京都混得好了,便在何处都吃开了去,唉,实在是有些狂妄了。

现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雪梨园要是在扬州闹出了什么,他还有什么可待的,趁早收拾了包袱回乡养老得了!

曹班主想到此一时心急如焚,却又是半点没折子,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这锅沸水搁在胭脂几步远,本就沸开了的水再加上猛火那么一烧,直沸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水面上一个劲儿的冒气泡,水直往外头溅。

胭脂听在耳里,心下已然掀开了锅,只面上平平静静,强忍着不起波澜。

苏幕淡淡看了她一眼,平静道:“今日也不为难你,你哪只手接的鞭子,就将那只手伸进去烫一烫,也好叫你长个记性,没得什么事都要强出头。”

胭脂闻言眼睫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他,她其实早该心里有数,知道他不是个正直良善的人,可真等听到还是半点不能接受。

堂中一片哗然声,这人好是心狠,这么个年纪少的青涩小娘子竟这般糟蹋,这水烧得这般沸,伸进去哪还有好皮?可不是当即就煮熟了吗,这般未免太过残忍了!

曹班主闻言直吓破了胆,看着面无表情的苏幕,颤巍巍道:“苏公子,这……您可高抬贵手饶过小人罢,这若是出了事还有谁敢来听戏,咱们这戏班子可怎么办,这一班子人可全靠这处养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