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趁乱抬头扫了一眼便看见了谢清侧。

他坐在靠窗处看着窗外,清隽雅致的气度如山间泉水透着微凉之意,这一船的欢闹于他无关,湖面上而来的微风拂来,那阵风荡过他的衣,向胭脂引面拂来叫人难以招架。

胭脂不错眼的看着,谢清侧见船中实在太过吵闹,才略略往船中看来正对了胭脂,他微微敛起了眉,如画的眉眼上染着透骨的凉薄又含了几分凛冽。

胭脂垂下眼睫不由有些担忧,他若是不配合这腿如何还保的住?

正想着她又忧心忡忡的研究了他的腿一眼,倒是够长的,这若是废了可怎么行,爬着走得多难看?

胭脂蹙了眉又不自觉看向他的脸,不想竟对上他突然严厉的眼神,胭脂不由微怔,疑惑不解。这又是怎么,她就打量打量还惹到他了不成?

杜憬瞧这丫鬟实在不会遮掩,真当旁人都是瞎子不成,这企图也太明显了些。他不由觉得好笑便轻咳了一声以作掩饰,对胭脂笑道:“你来猜猜这么多人里,哪一个是刚头吹箫的?”

杜憬这么一说,果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皆纷纷附和起来。

胭脂垂下头做出恭敬为难的模样,微微笑道:“几位公子皆是人中龙凤,奴婢瞧哪个都像是刚头吹箫的人,实在猜不出来。”

那白衣儿郎闻言率先笑出声,许是个浪荡惯了的,言语间不自觉带出几分调戏,“这丫头倒是嘴甜机灵,贯会哄人的。”他顿了顿又问道:“你说说你伺候的是哪家千金?”

胭脂缓缓抬眼看向他,面带三分假笑皮笑肉不笑道:“刚头弹琴的是谁,奴婢便是哪位小姐的婢女。”这人倒是运气好,要是搁以往在乱葬岗时的狗脾气遇上,还不得当场逮了吊在乱葬岗正中间,给那群孤魂野鬼当做玩具日日耍玩磨砺,她敢发誓就以那群孤魂野鬼的无聊程度,保证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的每个时辰都是不重复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