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陈遇安语气飘然:“一群庸脂俗粉而已,爷懒得同她们计较。赶紧将这些歌舞姬都打发回醉红楼去,留在这儿平白污了爷的眼睛。”

宦者应声后,正要去办。

却听陈遇安又道:“等等——那儿还有个穿藕荷色衣裳的,把她给我带去内行厂办了。手脚干净些,莫叫旁人知道。”

方才就是这藕荷色舞姬出言无状,说什么沈梒若在她们醉红楼恰得贵公子喜欢……哼,拿他房里丫头的清誉不当清誉,他便也拿她的性命不当性命。

至于沈梒那边儿,为免她对旁人生出不该有的愧疚之情,就先不叫她知道这件事。

……

沈樱桃见宦者带走一众歌舞姬,这才知道陈遇安已经醒了,立刻跑回卧房问他可需要自己做点儿什么。

却听陈遇安哂笑一声,不阴不阳道:“总算从脂粉堆里抬头,记起还有爷这么一号人了?”

此时他斜着身子坐在卧房内的桌案之前,单手托腮,微微上挑的眼角明晃晃地写着“戏谑”二字。

“老爷……您误会婢子了!”

沈樱桃笑得尴尬,觉得被陈遇安这么一搞,自己仿佛是出去鬼混后回到家中被品如质问的世贤。

她对他解释:“老爷没时间教育刚入府的歌舞姬,婢子去教她们唱曲子,也是为了让她们日后伺候老爷更得心应手一些。婢子、婢子这是为老爷分忧哇!”

“所以,”

陈遇安轻哼一声,又冷笑威胁:“这便是你给除了爷之外的人唱曲儿的理由?爷从来不和旁人共享东西,再有下次,爷就把你喉咙毒哑,再将你丢进醉红楼去!”

……原来是在气恼她将他喜欢的儿歌唱给别人听了么?

沈樱桃在心中剖析了一番人物心理,方才字斟句酌地道:“老爷,那些曲子咱们都唱腻了,给她们学去也不要紧。婢子还会讲睡前故事呢,老爷听过《灰姑娘》和《海的女儿》吗,晚上婢子讲给您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