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白马东街,转入青石巷,前面就是家,是那处让他牵挂的小院子。
经过一个夏天,酸枣树的枝丫越发茂盛,看着比从前大出一圈。
枣树下,先前雇来照看家中小孩的赵阿婆,正坐在板凳上纳鞋底。
说起来,已经欠了赵阿婆三个月的工钱了,没想到离家这些时日,赵阿婆还在继续照看家中小孩。
院子另一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架木秋千。而两岁的小妹唐彪,正坐在秋千上,手里把玩着赵阿婆的线团。
微风拂过,酸枣树叶沙沙作响。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恍然抬起头,目光正好望过来。
“哥,哥。”
“你的哥哥这个时辰刚下学堂,还有一会儿才能回来呢!”赵阿婆慈爱地看着唐彪,试图纠正。
“谁说的?她明明还有个二哥呢!”
赵阿婆循着声音转过身来,惊地手上一抖,针线篮里的线轴骨碌碌滚落在地。
说话间,唐彪已经熟练地爬下秋千,迈着小碎步踉跄地凑过来。
“哥,哥。”
小姑娘仰起头来,小鹿般的眼睛化作月牙弯弯,柔柔地喊了一声。
唐仲只觉得,一路的辛劳都在妹妹的奶音里化掉了,赶紧将小妹抱在怀中,轻轻抚了把她的小脑袋。小姑娘软软地把头窝在哥哥肩膀上,开心地咯咯甜笑。
重新见到家人的感觉,真好。
旁边的赵阿婆站起身来,欢喜地直拍大腿,一激动,话就止不住地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