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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是……”

“你不必认识我,我也不必认识你。”

老头态度依旧清冷,让人没有半分想要亲近的念头。

“这棺材是前几日才做出来的,本是一户行商的人家要用,结果对方嫌板子薄了,被东家退了回来。棺木还没上漆,但拿给普通人家用也已足够,我知你家中有丧,带回去吧。”

也不等唐仲作何反应,老头上前直接揭开油布,招手让院中的汉子过来帮忙,却不想身上一沉,手臂被身后的唐仲紧紧抱住。

唐仲像是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激动得眼睛都大了一圈:“您该不会是,我家阿婆年轻时的老相好吧!”

老头面如死灰,嘴角微抽。下次再看见可怜虫,坚决不捡进门了。

唐家阿婆的身后事,在何伯和其他邻居的帮忙张罗下,总算体面地完成了。

富贵无亲问三门,贫穷亲戚不往来。这几日,除了旁边两户邻居往来接济,家中没见到半个亲戚登门,嫌贫爱富,自古皆然。

唐仲坐在院中酸枣树下,抬手折了根枝条下来,漫不经心地一截截掰断,扔进面前的破药罐里。

在他正对面的堂屋门槛上,整整齐齐坐着两个大拖油瓶,一齐盯着他发呆。

而最小的拖油瓶,此时在跟东屋的门槛较劲,正琢磨着怎么蹬着小短腿爬出来。

小地方没有守孝三年的说法,尤其是城门卫这般末流的官差,胡头儿只批了一旬的丧假,让人带话回来,说别伤心过头,记得按时回去。

算上今天,唐仲的丧假剩下五日。家中里里外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拾掇,唐仲打量了一圈,准备从菜园子开始收拾。

唐家的菜园子就在院子边上,唐家阿婆还在时,在里头种了些菜,而今地里早已生满野草,看不出具体长出了什么玩意儿。

唐仲从堂屋里取出锄头,朝半空中挥了几下,勉强结实能用。挽起袖子扎紧裤腰带,他扛起锄头跃出篱笆,甩开膀子开始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