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身边有萧未寒陪伴,现在的黑暗中至少有些温度。
若不是与萧未寒争吵,他也不会一气之下离开多伦多,更不会遇到空难。
这层愧疚和罪恶感始终不能摆脱。
何以忘捂着胸口盘问上帝,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自己?
他擦了擦眼泪,穿上衣服,打伞出门去药店买抑制剂。
药店有点远,在江岸的对面,要经过一段车来车往的大桥。
大雨好像因为他的出现而更加猖獗,伞都被打的颤颤巍巍,何以忘无力与风作争斗,任凭狂风扯翻了雨伞,抢走他最后的庇护。
在他的身后,有个穿着黑雨衣的女人远远地跟着。
暴露在雨水中,何以忘的长发被打湿成一缕一缕的,贴在面颊和脖子上,看着雨伞在风狼狈地翻滚着,直到看不见为止。
空气中都带着重重的水汽,呼吸困难得能用疲惫来形容。
车流依旧不停歇,临近傍晚,大桥的人行道上已经亮起路灯,江畔的街灯也被点亮。
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就可以结束绝望带来的痛苦,罪恶感和愧疚全部都被斩断,或许还能在九泉之下遇见他深爱的萧未寒。
何以忘的睫毛被沾湿,他站在桥上,已经看不清这些纷扰缭乱的光点,身体就好像身体慢慢被雨水溶解。
黑色雨衣的女人尾随着,手中拿着雨伞,看见他站在了桥的最高处,面向大江,拨通了号码。
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焦急,“姐,你找到他没?”
黑雨衣帽遮挡了她的上半脸,有点丰满的红唇回答道,“他在鹤落大桥上。”
“把伞给他,我现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