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抬手轻轻一挥。

那顶带着铎德古鸟羽毛的面具应声落下。

伊万身体僵住了。

他看着这人模糊的轮廓，沉默许久，才缓缓挤出两个字：“魔……王……”

喑哑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慌张。

为什么，为什么魔王会出现在这里？

一瞬间，伊万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这明明是他在无数个午夜梦魇惊起后不断告诉自己的话，但是现在充斥脑海的无数个念头里，却唯独没有这个想法。

伊万这才意识到，那些他自以为周密的计划是多么可笑，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心里所想的一切，悉数崩溃瓦解。

屋子里原本黯淡的烛火慢慢明亮了起来，更加清楚地照亮了那个男人摘下面具后的面容。

伊万的呼吸一滞，瞳孔缩紧。

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能够拥有如此完美的面容。药剂师本就很好看的五官，现在像是经过了更加精致的雕琢，如同梦中才能勾画出的神迹，连每个细节都生得极为美丽。

伊万不禁想到，如果说世界上真的存在着神祗，那么神的长相可能就会是这样。

眼前的男人虽然五官看上去与拼接魔物极为相似，但是伊万却能清醒地感到他与拼接魔物劳尔截然不同的气质。

像是他眼里的深沉。陌生，而又危险。

灯火的映照下，他的双眼就像是两颗被诅咒所缠绕的黑色钻石，明明是那样的耀眼夺目，却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灵魂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让人连目光直视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