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抬眸,讪讪地笑了笑,“那也得是活人啊。”
活人?
秦蔓心中一阵恶寒。
人是有信仰的,修建祠堂无非是供奉逝去的先人,寄托着自己美好的心愿。
但如果他们遭遇变故,一个个接连亡命,靠着争夺误入副本玩家的身体苟延残喘,那这一排排仙灵也便没了存在的意义。
人这种生物是自私的,一旦没有利益所趋,就会扯掉那身人皮,将骨子里的丑态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所以这种打理祠堂多此一举的活没人干,也很正常。
秦蔓又想到崖洞里那尊女神像,平日里依旧是破败不堪,满身淤泥无人问津。
但恰逢七月半,一个个村民又惺惺作态,为她做花轿,为她添香火。
怕是有事求她吧。
她伸手拿起一个灵牌,用手拂去依附其上的灰尘蛛丝,露出藏匿在下的姓名,“顾天佑”
“顾淮,跟你一个姓呢!”
顾淮只是淡淡笑了笑,视线却停滞在最上方的一个黑木灵位上。
那个灵位在众多牌位中显得格格不入,通体漆黑,边缘还镶嵌着淡淡的金色,字体也是鎏金镌刻,但因落灰很久,看不见名字。
秦蔓一手撑着吱吖乱叫的供桌,一手去够那黑木灵位。
但是手刚塔上的那一刻,刺骨的冰凉钻入手心,眼前又是一阵模糊。
“天佑啊,你女儿只要嫁了,就入祠堂,享全村代代香火供奉,受全村最高的尊敬……”
声音断断续续,细如蚊蝇。
但只是一瞬,秦蔓就晃过神来,抓着灵牌的手被身后的人连带牌位一同拎了下来。
顾淮抓着牌位,眸底神色复杂,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拭,像是在擦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