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方策说,简晨枫后面一个月的工作安排都取消,让他安心养伤。”
“还有他救人受伤的事,把握住机会好好宣传,要花钱买稿买热搜还是怎么做让方策自己看着办,不用顾虑预算。”
普通员工生病请假,无良老板心疼经济损失花式催复工。轮到自家小辈生病,该老板不但良心复苏爽快准假,还大方掏腰包帮助小辈发展事业。
人类之双标,就是这么的不讲原则不讲道理。
受到大老板歪屁股眷顾的简晨枫,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直眼发呆,努力回忆着自己受伤的过程。
想半天没想起来,上辈子的事倒是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上辈子的今天,如这辈子的今天一样,他在中午去到音综的录制厅提前试唱合伴奏。
当时他合完伴奏就直接离场了,后来听人说起,就在这天他离开以后,现场有个工作人员被坠落的道具砸中,受重伤变成了植物人。
现在他头上的伤,应该就是为了救那个本该变成植物人的工作人员而留下的?
不知道那个工作人员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逃脱变成植物人的命运。
正好彭小友从外面回到病房,他问彭小友:“今天在现场,除了我还有别人受伤吗?”
这会儿站在他眼前的彭小友,芯子已经变成了没在事发现场待过的颜歌。不过这题颜歌会答,她都打听过了。
“你推开的两个人,有一个胳膊骨折了,现在也在医院里。”
“两个人?那另一个人呢,受伤了吗?”
“崴脚了,算受伤么?”
“姑且算吧。”
所以这辈子的事故后果,一个崴脚一个骨折一个轻微脑震荡。三份可恢复伤害加在一起,去换一个人变成植物人只能沉睡的后半辈子,简晨枫认为值得。
过了一会儿,护士小姐姐送来一套干净的病号服,让他换上。
颜歌扶他在床上坐起来,病号服放到他手边,“你自己换?”
简晨枫乍一坐起,感觉脑子里面像个陀螺在转啊转,头晕目眩难受得很。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人就容易烦躁,他皱皱眉头不满意地看向小助理,“什么都我自己来,我要你还有何用啊彭小友?”
语气有点不高兴,颜歌却莫名地从他的话里听出一股赌气般委委屈屈的意味来。
她不是想着该君子一点、不能借他生病乱看乱摸占他便宜嘛,这才叫他自己换的。但现在既然他都开口了,她可就不管那么多了,“行呗,我来,我帮你换就是了。”
她将病床上半部折起来,枕头垫好让他靠着,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简晨枫却扒拉开他助理的手,“不用你,我可以。”他只是脑袋不行,手没残废,解扣子这点小事他还能做。
颜歌就坐回了他床边的小椅子上,瞧他半死不活歪着脑袋闭眼解扣子。
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原本就没系,第三颗扣子解开能看到胸口,第四颗、第五颗解开能看到腹肌。
嗯?他还有腹肌呢?有一点点意外。
简晨枫冷不丁一睁眼,就见彭小友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躯干胸腹部位看,眼神古古怪怪的,还脸红。
就不是男人看男人应该出现的反应,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彭·颜歌·小友感受到来自男朋友的目光警告,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移开自己的视线。
简晨枫再瞟两眼自家助理,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刚才彭小友的眼神也许并没有什么异常?
扣子解完,他挣扎着让自己的上半身脱离床板,顶着晕眩的大头,背过手努力想要将胳膊从袖子里抽出来。
袖口的扣子忘记解了,试着拉两下袖子,他没能成功脱掉衣服。脑袋里的陀螺还在转,转得他生无可恋又心烦意乱。
而这时彭小友还事不关己地坐边上望天,根本没有过来帮他一把的打算,“彭小友,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搭把手?就愣着?”
彭·颜歌·小友:你刚说的你自己可以,不用我。
但她嘴上没那么多废话,耐心帮他解开袖扣、脱去衬衫,再给他套上病号服上衣。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她还是想夸夸她男朋友的身材。
不是少年人的纤弱单薄,也不是健美先生的魔鬼虬结,而是青年恰到好处的流畅线条感。
就,看起来还不错,好像很可口的样子。
简晨枫怎么看彭小友都感觉不对劲,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或许并不是他想多了。
不是,彭小友,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是我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匆匆系好病号服的上衣纽扣,他忽然不想换裤子了,主要是不想在这个不对劲的彭小友面前脱裤子。
面面相觑静止半晌,彭小友还主动问他:“你不换裤子吗?要我帮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简晨枫恍惚产生了一种“我眼前的彭小友并不是彭小友”的诡异之感。有个念头在他混沌的头脑里一闪而过,不过他没能抓住。
“不用,我自己能换。”他生硬地对彭小友说。
颜歌持怀疑态度,“你确定你能自己站起来、弯腰脱裤子、穿裤子、再重新站起来?不会头晕摔了?”
他不能,他会,但是,“我不用站起来,坐在床上也可以换,你先出去。”
“行吧。”颜歌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之前忍不住啧他两声,“简晨枫,你怎么对你助理这么凶?”
其实根本谈不上凶,他不高兴的时候说话语气也不会“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