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主灯暗下来,许从容一身银灰色西装站在聚光灯下,举起麦克风为酒会做开场致辞。
工作状态下的许从容就像一台冷静自持的机器人,气质和颜歌平时见到的那个不时和她来一段小学鸡幼稚对啄的毒舌大龄妹控男青年相差甚远。
讲真,这样的许从容蛮有魅力的。
但是有魅力也并不能拯救他毫无幽默感的开场致谢词,搭配他过于平静的语调,听得人直想点快进。
就在颜歌以为他差不多说完了、大家终于可以自由玩耍了的时候,他背后的幕布上出现了ppt。
ppt的内容是许氏财团今年的一些项目计划,许从容就着幻灯片向在场的诸位合作伙伴和潜在合作伙伴继续讲解了起来,整个会场充斥着无趣的商务会议气息。
颜歌耳朵里塞满各种专业术语和数据,恍然间如同误入了大型和尚念经现场,眼神发直逐渐失焦,离睡着不远了。
简晨枫站在她身边,只见她的目光从始至终一动不动地集中在聚光灯照射之处。再望向台上灯光下的许从容,他不由得失落地叹气。
许从容,有很多钱。
颜歌,想要很多钱。
照这样看来,许从容可能才是最适合颜歌的那个人。
至于他自己,身为流量艺人虽然也不缺钱,但怎么都敌不过许氏继承人坐拥整个商业帝国吧?
快要睡着的颜歌听见耳边飘过一声幽幽的轻叹,回头向身边发出叹息的那位仁兄看过去。
嘿朋友,你莫非是听得不耐烦了吗?
巧了,我也。
颜歌好像找到了新的乐趣,顿时不困了。身子转了个方向,她用手臂拄在高脚桌上托着脸,歪头对简晨枫眨眨眼。
他脸上挂着好似被忧愁围绕的表情,颜歌觉得他丧着脸怪好玩的,伸出手指,今夜第三次勾起了他的下巴。
少年何故忧愁?
来,别愁了,快给爷笑一个!
简晨枫没有对她的动作表现出抗拒,只抿起嘴无奈地看她。颜歌便大胆了起来,罪恶的小爪子撸猫似的在他下巴上挠了挠。
噫,这弧度,这手感,有点上头。
挠了几下,她听见他语声低哑:“别闹了。”
话音落,他捉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撸猫的手,按在了桌面上。
颜歌的手被覆在他的掌心之下,心脏砰砰狂跳两下。
小老弟,你你你怎么回事?
竟敢压到她手上来,想造反啦?无法无天啦?
异样的心跳声平息,颜歌迅速从他掌下抽出自己的手,“啪”地反压到他的手背上。
压住以后,得意洋洋地对他晃晃脑袋。
简晨枫:“……”
她什么意思,是要跟他玩手心压手背的游戏吗?现在该轮到他抽出手反压她了吗?
不,这种学龄前游戏太有损他的稳重形象了,别想骗他加入,他不约。
颜歌感觉自己压着他的手好久好久,久到她自己的手心隐约开始渗出薄汗,他的手背也快要被捂成她手心的温度,他还是没有打算动一下的意思。
台上许从容终于结束了他的和尚念经,会场照明蓦然恢复。
颜歌凝视桌面上自己和他紧紧交叠的两只手,觉得气氛好像变得奇怪了起来。
朋友,这种蠢游戏你不跟我一起玩,我会很尴尬的。
讪讪缩回自己的手,她胡乱拿起桌面上一杯红酒仰脖喝尽,企图掩饰尴尬。
简晨枫在旁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犹豫半晌出声提示道:“你喝那杯,是我的。”
颜歌闻言顿了顿,看向桌面上静立的另一只酒杯。
桌上的那只酒杯,边沿处留有几枚橘棕色的口红印,显然不可能是简晨枫留下的。
那才是她的酒杯。
而她手中这只酒杯,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