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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慢慢道:“你说的,都建立在陛下安好的情况下。”

“——假如陛下中途崩卒呢?”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李凌州一时怔忪。

如果……如果陛下不幸遇难。

那对内对外,都是皇位空悬。公主虽在京城监国,但女帝上位,总于礼法有碍。如果冀王以清君侧的口号,或与朝中有勾结,说不准在外的将领,顾及这是皇家纷争,兼之又想要从龙之功,鬼迷心窍开关放人提供粮草。

人心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李凌州放下茶杯,思索道:“要这么说,松亭关是第一关卡,守住松亭关,冀州的士卒无法南下。”

他顿觉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沈砚观他神色,闲闲道:“随口一提罢了,有备无患。”

李凌州将此事装进心中,又与沈砚谈了些朝中政事,话赶话道:“对了,沈兄——”

话流露半个音节,李凌州顿觉失误,他佯装镇定道:“你来的路上发生什么事,按时间不该这么晚。”

沈砚暗笑:“去恒远见见家人。”

李凌州吐出一口气,心头又悔恨不已,谈政事时,尚能维持住一派祥和的表象,一谈到私事,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从前种种,心乍然乱了。

除却那层爱慕,两人之间仍是关系甚好的朋友同泽,于情于理,李凌州都要表示一番。沈砚出狱时他已走马上任,现在补上为时不晚,“我给你带了些东西,兴许你会需要,我差人给你送来。”

沈砚随口道:“礼单呢?”

她拿了礼单,一一看去,吃穿用度应有尽有,她心道果然关外一战让李家分外豪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