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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道:“进去说。”

在一众小朋友们遗憾的眼神中,两人进了谢拂衣一早买下的宅院中,三进三出的宅子颇为阔气,李凌州踏进第二进,绕过绘着山水的屏风时,若有若无地看了眼沈砚。

沈砚注意到这道目光,转过头去,笑道:“我现在在你身边,不会在里面。”

李凌州分明是想到了他从关外潜逃回京那次,自己精心挑选的住所,一进去看见沈砚带着北镇抚司全体缇骑守着。

李凌州感慨万千,昔日捉他下狱笑意冰寒的阎罗,如今与自己同行、言笑晏晏。

沈砚端着空空如也的茶杯,与李凌州交换一下信息。

天子打算北巡并非一时兴起,早在沈砚离开时,就已经宣礼部进来相商。

坊间传言,一名术士路过帝京,谈及天子的病情,需以北方关外的雪山之雪来治疗。

而朝中的消息,则是天子想要北狩,于不咸山上树旗帜,完成昔年昌武帝未竞的开疆拓土的愿望。

昌武帝曾在大宁城处,于晴天俯瞰北方接连天际的隐隐雪山,感慨道何日吾能立于此上?

直到临终,未收复不咸山,也是昌武帝的一大遗憾。

现在四海升平,鞑靼已经平灭。一路的喜峰口、松亭口都派上心腹,关外的异族也被公主扫荡一空,正是生机勃勃时。要是趁此机会,去北地一揽,倒也不是多不可能完成的事。

沈砚悠悠道:“我姐姐不怎么有心朝政,想必是公主监国,再辅以宋首辅,京城三大营的神机营是殿下嫡系,金吾卫的霍逐昭是陛下心腹,锦衣卫如今是陈墨暂领。其他两营翻不起风浪,京城倒是无忧。”

李凌州将惊色掩盖下:“你所料与陛下一致。”

沈砚:“如今我担心冀王会不会有异动,倘若他有异动,你可要顶上。”

李凌州不可思议:“你说陛下的皇叔,冀王?”

他面色肃然,看向外边一眼,确保无人,压低声音道:“陛下即位时,冀王年轻力壮,与朝中有旧,都没有反。现在七八十岁,我看老得都快走不动道儿了,陛下宽容对他,纵然有削藩之意,也是徐徐图之,怎么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