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你刚在京城建立的基业呢,不要了?在春县,没有这么多人需要学舞,说不定你一个子也挣不到。”
长夏眼中蔓出一点不舍,很快这点不舍被坚定盖住:“怎么会?大人你在吓唬我,我问了人的,春县固然不如京城富庶,但有官府,户籍有三万口,我不可能没学生的!”
至于她在京城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积累的学生?没关系,千金散尽还复来!被贬之地荒凉破旧?没关系,反正有大人在,哪里都是家。舟车劳顿,没关系,眼一闭就过去了,这算什么苦。她拼命安慰自己,不要心疼!不要怕!
沈砚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这都吓不跑她?还是那个说一句话抖三抖的舞姬么?
长夏小心翼翼地扯住沈砚的袖子:“大人~我都和学生们说了,我要跟你走。把钱都退了,你再不带我,我就真的没钱了。”
眼光疏疏透过秋叶,沈砚想,长夏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她无论经历了多少挫折困苦,依然会有晴朗朗的夏日悠悠过来,长长的阳光照拂着她。
于是沈砚也笑道:“好。”
城北十里外,从城北离开的必经之路,史称宛桥的桥上,站满了行人。
而宛桥两边的道上,密密麻麻停满了马车。有华贵的,亦有简朴的,还有一些驴车和牛车,都在翘首以盼。
连卖茶的小贩,都屏息凝神,知道今日将有个大人物被贬谪。
搅动朝中风云近十年的那位锦衣卫指挥使,会踏上宛桥,朝北走过喜峰口,再走到更北方。
沈砚看见宛桥时肃立的人影时,不由一怔。
她身边的陈墨低声道:“我们没透风风声,锦衣卫内由我和贺兰压制,不让他们出来。这些人,我们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