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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戳破李凌州,她看着李凌州俯首,小心翼翼用帕子为她拭去脚踝的血痕。

沈砚托腮,看向李凌州,心情突然很好,“我听说你在殿上求陛下,愿以一条命和爵位军功,换我一命?”

为她拭去血污的将军顿了顿:“听谁说?”

沈砚了然,她轻笑一声:“真有此事,你要做,也要寻个和陛下独处的时候,请诗词大家为你写一篇《为友砚下狱上书》递上。大庭广众,众臣面前,这么直接,你这是逼陛下,还是请求?”

李凌州:“陛下不见,至于写折子和诗词陈情……我不是没写过。”

沈砚心里暗笑,面上收了笑意:“好了,不行就算了,陛下念在公主,不会处死我,放心。我再不济,也无需你为我请罪。”

李凌州正为她涂药,粗糙的指腹划过沈砚的脚踝,冰凉麻痒,泛着丝丝的疼。沈砚低头,蓦然发现,一个人的呼吸声可以这么重。

幽幽牢狱中,将军的呼吸一起一伏,有热气回荡在她放在膝旁的指尖,烫得沈砚下意识地蜷缩起手指。

但见李凌州抬起头,昏暗的牢狱中,他的目光如焰火灼灼。

不是仇恨,而是一种……与仇恨完全相反的感情。

飞蛾扑火,不过如此。

他轻声道:“是我一厢情愿,咎由自取。”

四目相对,沈砚看到他眼中炙热的情感,心上一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凌州走后,沈砚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是为李凌州,而是为她自己。

若她是个普通女子,也许会被李凌州这一番苦心,感动得当即答应。可她不是,也就没有如果。他是个很好的同僚,她也是。而爱人?沈砚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