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心头一惊,听见朱桦说杨春生说过自己早有娃娃亲,父亲指腹为婚,不能给她正妻之位。但鉴于他一片真情,可以许诺她为妾室,送她一世荣宠,保准不让正妻欺她辱她。
年少的少年对着明月起誓,眼中一片真情。朱桦怔怔地盯着他,要不是手头没合适的工具,她手又娇嫩怕痛,早把他后脑打出脑花。
朱桦哭到打嗝,抽抽搭搭道:“从来没受到过这种奇耻大辱,他不光侮辱了我,还侮辱了朱家,父皇的面子往哪儿放?他以为自己是谁,还有脸肖想我为妾室……哇!舅舅,我是不是眼睛瞎了?”
沈砚简直气笑了。连夜去杨家,杨家瑟瑟发抖,从主人到奴仆都仿佛天塌下来,恐惧地看着北镇抚司指挥使把人圈起来。
结果沈砚找到了最小的杨春生,拎起他的衣襟,淡淡道:“毛都没长齐,就开始学人点妻妾?”
杨春生这才知道,寺庙偶遇的小姑娘身份大有来头,竟惊动锦衣卫来捉人。
杨春生恐惧之下,当即改口:“不……不是妾,我对她一片真心,愿八抬大轿、三媒六聘为正妻。”
沈砚“啪”地用刀鞘抽他脸,杨春生的左右脸顿时通红,沈砚道:“再痴心妄想,把你典当为妻妾。”
要不是朱桦拦着,怒到极点的沈砚真想把杨小公子丢到秦楼楚馆给人做妻妾。反正京城好男风者甚多,上位者更是男女通吃,这杨小公子细皮嫩肉,很是符合一些达官显贵的癖好。
杨春生在沈砚这种目光下,抖若筛糠,不敢再说一个字。
塞外的风呼啸出来,朱桦捋了捋耳畔的碎发,回忆起旧事,道:“那时候我只是愤怒,不知怒从何来,为何为感到被他侮辱。毕竟他是一片真心,毫不作伪。”
“现在我明白了,我不想被他人评判,当妻或妾,说得再好,也是他人在审视我、评判我。把我当做一件华美的衣裳去呵护或丢弃。”她看向沈砚,“所以舅舅放心,这些人说得再好,我也不会为之所动。”
沈砚心头微动,想到玉昆仑的好友乔文韫。
冀王世子朱霄曾赞她如天仙下凡,甚配翠色耳坠。何尝不是把她当锦衣视之?
朱桦看向沈砚,笑盈盈道:“况且,常年跟在舅舅身边,有你作为榜样,天下间的男子,我还能看上眼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