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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脑子全被愤怒烧光,一心想着怎样把这个欺世盗名者的嘴脸暴露出来,让所有人知道他是个小偷。虞鸿不敢让家人见到自己这副样子,偷偷找了自己的好友乔文韫,想让她通过世子转告冀王,那道药方,是岳和均抢劫过去。

好友听完,泪水沾湿衣襟,愤恨不已,向她许诺,世子知道后一定会把真相公开,还她一个公道。

那是玉昆仑最后一次见到好友。

过了几日,她想再去找好友,京城来的贵人堵住她,那位与她一般年纪的少年眸色沉沉,问道:“你这些天,去了哪里?”

贵人听后,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只那一眼,玉昆仑如坠深渊。

“你的家人死了,乔文韫也死了。”

沈砚当时没有想到,玉昆仑伤成那般模样,仍然拖着病体请求好友转告世子。她更没想到,自己视之为等闲的勾心斗角与陷害,在这个冀州女医身上,竟然是一片空白。

虞鸿就像是一张白纸,只晓得医术上的事情,凡尘间的肮脏污浊,尽数不知晓。上天在那一刻,残忍地摧毁了她的一切,她为之傲然的药方、她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死相交的好友、和健康的身体。

让她自此知晓,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残酷,就是这样不留情面。给你再多,一夕也能尽数剥夺,让你沉沦地狱。

冀州瘟疫,被传是天灾,天不满冀王。而岳和均呈上的那道药方,和与冀王之间的千里马伯乐之谊,彻底瓦解了这个传闻。

冀王亲自造就了一个神,如今金身已固,怎能允许一个普通的女医毁掉。

故而斩草除根,摧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