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你迟早会看见。”
玉昆仑被沈砚从觉华带到锦州时,是身着盔甲骑着马,佯装士卒,堂堂正正进锦州城。
沈砚手下势力众多,从京城带来的锦衣卫,从誉山关带的李凌州嫡系及锦宁铁骑,甚至还有一小支新建的神机营小队。玉昆仑混入其中,只要她不说话,无人发现异常。
锦州城下,冀王和世子前来夹道迎接。隔着远远的人群,玉昆仑见到了他们的模样。
那样深入骨髓的痛苦,令玉昆仑浑身战栗,烈火烧灼她的五脏六腑,烧得她遍体生疼。
六年前,玉昆仑还在冀州,无忧无虑,万事顺心。
她出身医学世家,父母只这一个独女,她天资聪颖,耳融目染,父母又与一般家庭不同,对她学医赞许不已。
她跟随父亲一起学医治病,偶尔遇到外界的斥责,父亲每次都是一笑了之,并未说什么。
她也曾委屈、生气过,母亲见她不悦,开导她说:“旁人的言论算什么,我家鸿儿这么聪明,等你一个个病人治好,他们都得花大钱请你去医,你可不能妄自菲薄。”
虞鸿很快笑起来。
有次父亲的友人来到,她有一道医术上的问题不解,想去求教,却听到父亲的声音自屋内隐隐传出——
“古有鲍姑、义妁、张小娘子……均为绝世名医,杏林圣手。只是历来我们男子怕做的比我们好,抢我们风头,从小不让她们看诊,怎么能有成就?有那么一两个挣脱出来,我们也贬低轻视。别人我管不了,可我的女儿,总是希望她能有更多的机会。鸿儿她太有天资了,假以时日,她未必不能超过我。那时我这做父亲的,说不准还要托她的福被人提起姓名……这也是我此生之幸,我们总要离开,我的医术留不下来,留下个超过我的女儿,我也知足了。”
虞鸿敲门的手回收了起来,心头又是感动,又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