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在后花园找到了公主,公主站在风雪中,斗篷与发上都落了细密的雪粒,听闻有人走近,转过身去,定定地看向她。
“舅舅……”
她的手在发抖,声音也在颤抖,可眼神依旧怀揣着信赖与憧憬。并未因大殿中血腥的一幕对沈砚露出恐惧之色。
沈砚千算万算,没算到公主会过来找自己。
沈砚正想开口,朱桦松开握住栏杆的手,她没有问原因,没有问结果,她的手攥住沈砚的手,只轻声道:“我可以做什么?”
沈砚:“什么都不用做。”
自己早就安排好一切,唯一的一点疏漏,是被公主看到。
这是第一次,她手上的血腥,被亲人亲眼看见。
皇宫的雪渐渐融化,宴会上人群渐渐散去,一道尖叫冲破云霄。
南镇抚司指挥使汪重尧,在正旦官宴中,被人所杀。
朝野震烁,天子令金吾卫全权调查此事,金吾卫指挥使命人将那日所在之人上上下下调查了个遍,走访三天,最有嫌疑的指向内阁大学士——闫刑辞。
不少人亲眼看见,汪重尧在那晚与闫刑辞交谈,汪重尧死的殿中中,也有人指认闫刑辞进去过,尤其是金吾卫真从闫刑辞在宫内的屋舍中,搜出来一柄干干净净,却对上了尸体伤痕的软剑。
直接证据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而种种线索均指向闫刑辞,虽可能被人陷害,但一番朝中动荡之后,闫刑辞终究洗不脱身上的嫌疑,无奈之下辞官,告老还乡。
闫刑辞辞官那日,正是昭平公主开府之时。沈砚从公主府上归来,马不停蹄地去南镇抚司挑挑拣拣了一批人带回。
曾经对她既嫉妒又不满的南镇抚司众人,如今全都谦卑且恐惧,俯下身子,生怕她秋后算账。有些本就想到北镇抚司的校尉,更是自觉机会来了,恨不得在沈砚面前表露一番,老远就盼着沈指挥使过来。
自此,南北镇抚司,皆归沈砚一人。
无人再与她平级,无人敢置喙一句。
整个锦衣卫,彻彻底底地收归于沈砚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