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知府都对梦瑶光礼遇三分。
梦瑶光十六岁才去私塾识字读书,二十岁中童生,那时大周开国仅四年,尚未禁女子考童生。在梦瑶光一鸣惊人后,凤阳许多女子以她为榜样,次年又有二女考上童生。这下凤阳官场慌了,匆匆禁女子考试。
梦瑶光之后办起坊刻,凤阳读书风气浓厚,又正是百废待兴之际。加之梦瑶光传奇经历,四十年过去,她成了凤阳有数的商贾名士。
沈砚掐着这份经历,再三看去,一个疑问浮现在脑中。
出身微寒的农家女,哪里来的钱进私塾,又哪里来的钱建书坊。
同是凤阳西泉人,与檀贵妃同年,更巧的是,梦瑶光入私塾的时间,正是大周建立、檀酒封为妃的那年。
沈砚再往下查,如查檀酒过去一般,梦瑶光的过去亦陷入泥泞中,她遍寻不得。
于是沈砚在梦瑶光去寺庙捐钱时,扮成备考的书生。
佛寺清冷的松叶声响中,暖暖微光下,沈砚从梦瑶光口中得知檀酒的过去。
檀酒效忠的,从来不是昌武帝,而是冀王。
整整七年,沈砚终于找到檀酒背后的人——冀王。
隐藏在沈砚记忆里多年的巨大怪物,隐隐露出一线身影。
果真是他。
沈砚将灯挂起来,一册又一册地翻看,不觉已到了丑时。
有校尉在门口敲门,“指挥使,李凌州高热晕过去了。”
沈砚开门:“大夫请了么?”
“大夫到了,说情况不妙。”
沈砚:“去找陈墨,叫他去请大夫。”
下属领命而去。
沈砚顺着诏狱往下走,诏狱阴冷潮湿,经过酷刑之后,极易受脏污侵染。沈砚看着大夫诊治,心里寻思着把几间隔起来当治疗室。
李凌州虽然昏过去,但嘴上还迷迷糊糊地说着话,只是辨不清人,沈砚蹙眉:“这是脑子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