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帛塞进他的口中,堵住了他的叫骂。
贺兰拓的刀动了。
幽幽的烛光流淌在银白的刀身上,很快,浓稠的血液蔓延在刀上,泛出幽冥般的光泽。
一面是极致的酷刑,一面是陈墨接连的逼问,李凌州的身躯宛如绷到极致的弦,多一秒就会从中整根断裂。
沈砚看着他额上的青筋暴起,双眼充血,汗如雨下,胸腔前一片绯红,刺目的鲜血在灯火映照下,蜿蜒从他身上流下。筋骨咯咯作响,铁索泛起嗡嗡的碰撞声,连带着脸上也呈现出红色。可眼神仍然盛着不屈的怒火。
锋锐无匹的刀刃,可斩断他的肋骨,却挑不动他的筋骨。
沈砚坐在椅上,觉察到椅子传来微微的颤动。
贺兰拓停下:“大人,他晕了。”
一盏茶的功夫,李凌州又被冰水泼醒,遍身极致的痛楚传来,头像是被一把冰冷凉意的刀贯穿。
李凌州的头靠在铁索上,他大口呼吸着,嗬嗬作响,他的胸腔裂了个口子,每一次吸气都有巨大的痛楚从骨髓中传来。
他视线中有一角红色的官服,一道声音轻飘飘自他上方传来——
“我死不死另说,你不会死。”
很久之后,李凌州才慢慢地找回思绪,他这是……什么意思?想让自己继续在这里……生不如死?
沈砚离开了诏狱。
陈墨讶然,“头儿,这什么都没审问出来,就这样行吗?陛下会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