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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往后看了一眼:“阿娘呢?”

“阿娘去礼佛了,稍后便来。”

徐六娘声音也不复往日敞亮,伸着手道:“来,二娘坐过来。”

关明溪往床头走去,看着碗中汤药见了底:“嫂嫂这药苦不苦?”

张蓉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关明溪,徐六娘看她一眼:“苦得很,我每回吃了都要你大哥给我剥糖吃。”

“说起来你这丫头哪里来的,做事不太麻利,不过倒也算勤快。”

“法兴寺山脚下一户人家的女儿,她娘亲常上山给寺里送菜。”关明溪笑笑拐了话头,“再养几日,咱们就回家去。”她语气都带着些愉悦。

吴岩禄从袖口摸出来一颗糖,喂给徐六娘吃下后,他便起身:“那你们姑嫂谈着话,你嫂嫂也闷得慌,没人同她说些知心话。我去瞧瞧阿娘如何了。”

他一出门,张蓉便直接跪了下去,双膝着地“咚”地一声,还将关明溪和徐六娘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

“姑娘,我日日不得眠,好不容易睡下来了,却是梦魇缠身,我做梦都梦见有人血淋淋的手在抓着我不放。”张蓉终究是年纪尚小,遇到这样的事哪能说过去就过去的,再者她还日日在徐六娘跟前伺候着。

“这娘子跟人精似的,我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徐六娘看她哭得身子都往一边歪斜着,瞬间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你倒底是何人?”

张蓉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地。

徐六娘便朝着关明溪道:“二娘,你说,是不是她做的!”

如张蓉所说,徐六娘“跟人精似的”,一双眼睛看人很准,心中就有六分把握,张蓉天天都在她眼前晃着,心神不定的样子很难不让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