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能。
我一个字都不能讲。
我只能努力冲他们微笑:“没事,做噩梦了而已。”
既然是噩梦,便总有醒来的一天。
或者说,必须醒过来,逼自己醒过来。
我的人生,不应该被那段肮脏不堪的经历毁掉。
太阳照常升起,四季照常更替。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或事而停滞不前。
而我要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恢复正常生活。
上网,看电视,一日三餐。做一切正常人会做的事。
尽管,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梦魇总是被不经意揭起。
比如在网站上无意间看见的,跟李碎买给我的一模一样的裙子。
比如电视上偶然播放的,跟李碎一起看过无数遍的某部恐怖片。
比如饭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跟李碎一起喝过无数次的燕麦粥。
比如爸爸妈妈一次次亲昵地唤着我——渺渺,渺渺,我们渺渺。
攥紧发抖的拳头。
稳住踉跄的双腿。
抚平痉挛的心口。
我一遍又一遍警告自己:不要崩溃。
不能崩溃。
不可以崩溃。
坚持了那么久,忍耐了那么久,我终于回家了,我成功了,我赢了,我凭什么要崩溃?
又一次在半夜醒来,我看着直直站在床边的李碎,轻声说:“我知道你只是幻觉。”
李碎惨白着脸,想要靠近我,我颤抖着正视他,凄然一笑:“你碰不到我的,你永远都碰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