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弹打穿的手掌渗出血来,沾到了棒棒糖的包装纸上,李碎连忙用衣服蹭掉血迹。
“你在过家家吗?”辛然发出疯狂的笑声,然后又是一枪,打在了他的腿上。
李碎失去重心跪坐在地,又挣扎着爬起,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他的身体似乎每一处都在往外冒血,每艰难地踏出一步,地面都会留下一滩鲜红的血迹。
我下意识后退,抗拒他的靠近。
他脸白如纸,无望地看着我。很快地,李碎的喘息开始微弱,眼底逐渐被死灰覆盖。在离我仅剩半步时,终于两腿一软,重重摔向了地面,再也没有爬起来。
而那只紧抓着棒棒糖的血手,正朝着我的方向。
辛然上前踢了他两脚,就像对待路边的野狗,歪头一笑:“哎呀,死透了。”
不知何时溢满眼眶的泪,从脸颊缓缓滑落到地上。
我抬手擦掉眼泪,转身走进石屋,翻出铲子和锄头,对辛然说:“帮我一起把他埋了。”
李碎一定至死都想不到,曾经我们一起种菜的工具,如今竟被我用来埋葬他。
记得那天阳光很好,穿着白衬衣的李碎抄起锄头认真种菜,违和的画面让我忍不住爆笑,他无奈又温柔地对我说:“不要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