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啊,我想问问你,她为什么要葬在香港?”
陆庆归合上信,声泪俱下:
“香港…是她的家。”
一首曲子唱了一遍又一遍,不同的眼泪掉了一滴又一滴,冯义围吸完最后一根烟,将烟掐灭在桌子上,走了。
地下留着一团冒着火星的灰,阁窗外天清日白,明亮亮的天光照进来,照得陆庆归脸色惨白吓人。他冷着眼,朝外望,她再也看不见这样的天了,他再也看不见她了。
他曾说,希望一岁一枯荣,岁岁是枯荣。
可她却只陪了他一岁。
他们只有如黄粱一梦般的,短暂的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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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庆归,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二封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从由不得我做主的人世了。
其实回过头想想,这三十二年来,我不过只活了一年,就是和你在香港的那一年。
庆归,香港是我的家,我们的家。
所以我求了冯义围,让他帮我安葬在那。我不得不求他,他是唯一能不动声色做到这一件事的人。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难堪的样子。
其实从去年卧病在床,我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我一直让叶兰年瞒着你们所有人,你千万不要怪罪她。是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想好好活一回,不想被人当成将死之人。
小梅又被我送去了林公馆,如果她问起我,你一定要说出个能让她相信的谎话。
我死这件事,我不希望他们知道。我希望在所有人的眼里,我只是摆脱张太太这个角色,换了一个地方生活,无忧无虑,自由自在,长命百岁。
见到你的第一天,你穿着的那身西装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其实从那开始,我就有些喜欢你,你不要觉得我是个不规矩的女人啊,那是我没嫁对人。要是我能年轻十岁,十九岁的时候遇见二十一岁的你,再跟你一见倾心,会不会就是另一种美满的结局了呢?
写不动了。庆归,我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