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戈旗斜低着头往后瞥了瞥,随即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站在那道:
“陆老爷,这里头你可不能进去。”
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松子营的军机处大楼,陆鸿华乖乖止步,不再上前。
“杨处长!那您是让我见,还是不让我见。”
“见不了,陆老爷快快请回吧。今个天儿又冷,若是冻坏了,咱们这松子营可不担责。”
“杨处长!”陆鸿华又叫住他,手指了指一旁下人举着的木箱:“这些,是陆某的一片心意,还望杨处长笑纳!”
偷偷塞礼的杨戈旗见多了,可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送钱的,陆鸿华倒是头一份。这松子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他就算想笑纳也不好笑纳啊。
“陆老爷,您这……我不能收。规矩是死的,我改不了,我若破了例,就得下去陪您家小少爷了。”
陆鸿华此时已经到了绝境,他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心头像烧着了似的不是滋味,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得看着陆庆归死么?这一生中,他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临了了,他却依然保不住他的命,白发人送黑发人,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走投无路,也再也不顾什么上下尊卑。此刻,他只作为一个父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给临风而立的杨戈旗磕了一个响头。
他带着哭腔:
“我陆鸿华愿以一世之名做担保,我儿…定是清清白白,还请…杨处长明鉴,查出真相……放过……我儿。”
下人们都吓得心惊肉跳,拔腿跑上前扶他起身,他却仍旧死死跪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