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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枯荣 赵非雁 791 字 2022-10-01

张太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多问,就是一个劲儿的想吐,吐了很久,好像把一个礼拜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小梅放心不下还找了医生进家把脉,下人们有的还以为是太太怀上了,结果只是受惊过度。

躺下了床过后,却还没结束。

傅秋铭死了,死在街头,被打得皮开肉绽,具体因为什么也不知道,但死的却很明白,死的正大光明,不藏着掖着。一个疯了的乞丐,好像连死都显得不那么稀奇。这件事不是下人来告诉她的,是她躺在床上时偷偷听到门外边有人跟小梅说的。

也许是幻听。

她又吐了,吐了一地。那种感觉,她自己知道,不是受惊过度,更不是悲伤,可能说恐惧要更接近一点。她害怕了,于是反思,她们一个个都死于她的不作为,于是她更害怕了。

☆、春雨

阴了几日便下起小雨,春雨丝丝碎碎的,密的很,简直不像是会沾湿衣裳的水,像一束束淡淡的固态烟。春雨总伴着春雷,雷声嘹亮,清脆不闷重,仿佛一切的霍乱和硝烟都与它无关,它只顾热烈的轰隆,愚昧又自大地高奏人间赞歌。

张公馆在春雨中洗礼着,显得无比磅礴。

一辆黑色洋车早午就停在了大门前,此时已近傍晚,雨稀稀疏疏停下来。

张太太卧床不起,窗帘也整日闭着,屋子里昏昏暗,陆庆归就坐在她床前,容色模糊。

她睡醒了,睁开眼便看见了这个男人,她皱着眉头,慵懒、不自在地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香港了么?”

陆庆归立即精神起来,“醒啦!小梅传消息给我,我先回来啦!”

“她多嘴。”

“她不说,我怎么知道哩?”

“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她斜过眼,“我没事。”

核桃做的嘴,陆庆归知道她贯爱逞强,也不说什么,由着她使性子。他伸出手去趟了趟她的额头,温度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