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金三公要她,我不得不给。”
她干脆点头:“好。走了。”她起身,冯义围紧接开口:
“你总是喜欢掉进别人的命运里。”
这句话让她怔住了。她回过头看他,说:“因为我有人性。你知道么?人性,你有么?”
冯义围站起来,就好像被冤枉了般,瞪圆了眼盯着她,他知道她一直怀恨在心,如果不是怀恨在心,她不会来管白曼冰的事。如果只单单是人性,那么她早该明白人性与权利的抗衡一如他与金三公的抗衡,都是以卵击石。
他义正言辞道:
“这么些年,我对她是仁至义尽、无愧于心。她二十岁跟了我,来冯家没受过一丝一毫的苦,想什么要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她白家,一个普通小商贩,三年前跟着盖起了别墅。她读书,念大学,不是老师选她,是她选老师。在家里,景兰都不敢冲她一句话,在外头,连你都要给她几分薄面。你说,我愧对她么?”
“那孩子呢?她死去的孩子你也无愧么?”
冯义围灭了声。
“你怎么对她,我不关心,可是你送她去死,这不人道。”
“阿荣。”他唤她,“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她么?我对她做的那一切,其实是对你的补偿。我常常在想,如果你没离开,就好了。”
“冯义围,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跟你没有过去。”
“有或没有,不是你我说了算。时间在那里,记忆也在那里。就好比这个房子,它再翻天覆地的装饰变化,也变不了根基,变不了构造,一墙一柱,一廊一台,都是忘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