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太这时候宁愿她所做一切都只是徒劳,也不希望陆慕林一直在等的那个人,真的是眼前这个庸俗无能的男人。一个已过而立之年、娶妻生子、苟且偷生的男人。
她怕他的泼皮耍赖待会惊扰到其他人,便勉为其难地进去跟他再交待几句。
“你放老实点!我说不会动你就不会动你,你不是军官么?怎么这么怕死。”她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回我的香港,你待你的上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又要把我找回来?把我关进这个屋子里,我真的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张太太听这话好笑,“为什么你说得像个无辜被冤枉的人一样?难道那日的事情,不是你有错在先?”
他摆手摇头:“我不想再说那日的事,你放我走,放我走!”
“你走不掉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不耐烦到了极点,双手拍桌,吼道:“你说有人要见我?到底是谁!你们上海,还有哪个人要来寻我的仇?通通请过来吧!有本事,杀我了,杀了我啊!”
“杀了你?为什么要杀了你?杀了你,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要他们怎么办?你自己惹下的祸,凭什么要让无辜的人承受痛苦?”
“啊!”
艾伯特情绪崩溃,一怒之下将桌子上的茶具摔了个稀碎,觉得还不过瘾,眼瞥向边角一座青柚瓷瓶,怒气汹汹走过去,拿起来便要跌,张太太蓦然开口:
“陆慕林!”
他戛然而止,定在那,像丢了魂,倏尔抬头盯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