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快速翻阅一番,眉头越皱越紧。
清河:“无论是高温、水井水位下降,还是云层星象,都和前朝记录的一次干旱前的状况吻合。臣亦和钦天监的人推算了数次,结果与前朝残存的书册亦不谋而合。”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苏洵,如夜空般深蓝色的眼眸暗藏着罕见的认真:“陛下,今年,怕是有大旱。”
“……国师觉得,这次的旱灾会到什么规模?”
“禹朝七州,除靠近黄海的青州和赣州之外,怕是……”清河地叹了一声,“怕是要近乎颗粒无收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散在房间内,在这一瞬间,无数的画面在苏洵的脑海中闪过,那是穿着破旧麻衣在田间地头上劳作的佃农,是捧着黑黄色的糜子和苦涩的野菜大口吞咽的孩子,是纪录片中瘦骨嶙峋的尸体,无数史料中的一个个数字!
他们全都看向了他,睁着眼睛,唇舌干涸裂开涌出鲜血,绝望而痛苦地朝他伸出手臂,每一个人,没一张嘴都在说。
我只是想活下去……
“陛下!”
苏洵身体摇晃了一下,慕容澈连忙扶住小皇帝,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他低头看去,在小皇帝白皙的面庞上,那眼底的青黑是如此刺眼,看起来比熬了数天夜的国师还要严重。
慕容澈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抬头看向清河。
清河地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自己被小皇帝关到了钦天监后,这位任性的帝王一没人管束,就立马放飞自我。看看这眼底的青黑,不定熬了多少夜,再看看那尖细的下巴,他花了好几个月才给养出来的那么一点肉,就这么几天就完全消失了。